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话来说完,突听门口响起一声阴森的尖笑,说道:“贫道还当是什么人?原来是李帮主大驾在此。”   白继善倏地回过身去,沉喝道:“什么人?”就在他喝声之际,已从前面门口陆续走进三个人来,那是岳麓观主常清风,四十出头的老处女辰州言凤姑,和双目已瞎走路时点着一支铁竿的鄢茂元。   鄢茂元双目虽瞎,但耳朵和鼻子却十分灵敏,跨进厅上,立即咦了一声道:“好浓重的血腥味,这屋中至少有五个人被杀,常道兄可曾发现死了些什么人?”   常清风目光一动,不由猛吃一惊,睁大双目惊呼道:“会是盛庄主,古道兄、荀副总领队……还有北峡老人夫妇、驼背邓峰……他们……全遭了毒手,嘿、嘿,李帮主果然好毒辣的手段。”   “住口。”向凤亭嗔目喝道:“常清风,你少胡说八道,咱们也是刚到此地,才发现的。”   言凤姑冷哼道:“堂堂丐帮帮主,自己做了什么事,还不敢承认,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李铁崖朗笑一声道:“李某闯荡江湖几十年,还没有不敢承认之事,天南庄与江湖同道为敌,李某是应邀赶赴黄山去的。双方原是敌对之势,遇上了谁也不会放过谁,就算盛世民等人是李某杀的,李某也用不着抵赖,但李某一生光明磊落,不是我杀的,李某岂敢冒人之功?”   言凤姑冷笑道:“盛庄主等人刚死不久,这里除了你仍丐帮,并无别人,不是你们杀的,还有谁?”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笑道:“言女侠,这些人确非李帮主几人所杀,你们只要仔细看看,就会明白了,李帮主纵然武功盖世,但要在一招之间杀死各有一身修为的六位高手,只怕未必能做得到哩。”   此人话声不响,但听到耳中却铿锵如同有物,李铁崖听得一怔,忖道:“此人不知是谁,只要听他话声,已可知道是一位棘手人物了。”急忙抬目看去,只见从门口缓步走进一个身穿及膝黄衫的老者,这人生得一张国字脸,花白浓眉如帚,细长眼睛隐射精光,红脸苍髯,高大身材,手柱一支龙头杖,虽然面含微笑,却使人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李铁崖乍睹此人,心头不由又是一慎,暗道:“会是独角龙王敖天佑,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心中想着,一面连忙拱手道:“敖前辈请了,十余年不见,你老丰采依然,今晚能在这里见到前辈,真是荣幸得很。”   独角龙王敖天佑呵呵一笑道:“李帮主好说,老朽是应姬太君之邀,到这里来给大家捧个场的,李帮主一行,可是应邀来的吗?”   李铁崖听得暗暗攒了下眉,一面依然拱手道:“敖前辈见询,在下只有直言奉告了,在下是接到江南各大门派的邀请,赶去凑数的。”   独角龙王点点头道:“人各有志,江湖上谁都有几个朋友,老朽也是给朋友拉来的。”   李铁崖抱抱拳道:“诸位在此,在下就告退了。”正待退出。   言凤姑冷声道:“李帮主请留步。”   李铁崖脚下一停,说道:“言女侠还有什么见教吗?”   言凤姑嘿然道:“盛庄主等六人死因没有查清楚之前,李帮主等四位是唯一留在现场的人,怎好说走就走?”   李铁崖目中神光逼射,洪笑道:“言女侠那是认为李某有嫌疑了?”   “不错。”言凤姑道:“纵然李帮主不曾直接杀死盛庄主等人,但时当深夜,此处又非通衢要道,李帮主四人却逗留现场,说你有嫌疑,难道还会错吗?何况……”口气微微一顿,接着道:“李帮主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铁崖道:“这个李某倒不详细。”   言风姑冷笑道:“李帮主如果不知道,就不会夤夜到这里来了。”   李铁崖脸色微沉,说道:“李某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言凤姑又是一声冷笑,回头朝常清风、鄢茂元二人问道:“常道长、鄢长老你们相信李帮主说的话吗?”   常清风、鄢茂元二人还未开口,李铁崖嗔目喝道:“李某一生从不虚语,言女侠这样口吻,把李某看作何等样人?”   “我说的是实情。”言凤姑冷峻的脸上,飞过一丝阴笑,说道:“因为这里是天南庄接待各路英雄的宾舍,李帮主并不是应天南庄邀约而来的贵宾,而是去投奔万松山庄的人。双方是敌非友,但李帮主却率同丐帮精锐,深夜在这里出现,正好又是盛庄主六人死于非命的现场,你说这是误会,能使人相信吗?”   独角龙王敖天佑虽和李铁崖相识,但听了言凤姑这番话,也不觉耸然动容,频频颔首,觉得李铁崖确实不无嫌疑。李铁崖听得一呆,心知今晚之事,只怕无法善了,浓眉微拢,说道:“李某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天南庄的接待之处,只因路经此处,附近没有可以借宿之处,正好这里有一座宅,才进来瞧瞧的,言女侠既然言之凿凿,把李某视作涉嫌之人,李某就不好再说什么,不知言女侠的意思,要待如何,大家都是江湖人何妨直说出来?”   言凤姑冷峻的笑了笑,才道:“李帮主承认涉嫌,就好办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是一帮之主,我不能说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李帮主不能走。李帮主是应邀赶去黄山的,即是天南庄的故人,但李帮主只要回转丐帮,严守中立,就可证明你并不涉嫌了。”说到这里,回头朝独角龙王敖天佑道:“干爹,女儿这样说,你老人家认为对吗?”   敖天佑一手捋须,呵呵笑道:“对、对,对极了,老夫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李铁崖沉声遁:“李某已经答应了各大门派,岂能言而无信,这点李某办不到。”   言凤姑冷笑道:“李帮主这就不通人情了,因为这里是天南庄的接待站,盛庄主几人死在这里,你们又是唯一留在这里的人,我要你回转丐帮,严守中立,也只是为了息事宁人,不愿有伤两家和气,今晚只当你没有来过,李帮主一口拒绝,岂不是要干爹和我为难吗?”话声一落,又接着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干爹是协助我来的,是这里的老供奉。”   李铁崖听出来了,她转转弯弯的说话,原来只是找藉口而已,因为独角龙王和自己相识,如果没有藉口,独角龙王不会支持她的。果然独角龙王听她说完,颔首道:“李帮主,依老夫相劝,你还是回去的好,这样可以不伤两家和气,老夫就不用为难了。”   “这……”李铁崖迟疑了下,才道:“李某一生言出必践,既然应邀而去,岂可对朋友失信?前辈这么说,岂不是教李某为难吗?”   鄢茂元不耐道:“李铁崖,你夜闯天南庄接待站,理由还是你对吗?”   向凤亭晚道:“鄢茂元,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乱吼乱叫的?”   鄢茂元一怔,抬头对向凤亭道:“你是丐帮传功长老向凤亭?听说你这些年调教出不少叫化子徒弟,在各地当小混混,会上几手三脚猫,来来,让老鄢伸量伸量,你有多少斤两?”随着话声,右手在地上点着一支纯钢细竿,迎着向风亭走来。   向凤亭怒嘿一声,嗔目喝道:“鄢茂元,你双目未瞎,也许可以在向某手下走出十招八招。”   鄢茂元阴笑道:“鄢茂元双目虽瞎,你姓向的只怕还接不下呢,好,你接着了。”喝声出口,手中细长铁竿咻的一声朝向凤亭当头抽下。   向凤亭手中执着打狗棒,并未出手,只是身形一晃,闪了出去,正待横手发掌。那知他身形才动,鄢茂元耳朵灵敏,听风辨位,右手手腕一挑,又是咻的一声,细铁竿快得如同闪电,又朝向凤亭右肩抽来。向风亭大喝一声,打狗棒随着挥出,刹那之间,一条条棒影,交织如网,朝鄢茂元席卷过去。   两人这一交手,一个打狗棒纯走刚猛路子,风声呼呼,一个细铁竿柔软如丝,啸声咻咻,双方谁也不肯和对方硬接,只是各展所学,乘隙进招,是以除了呼呼咻咻的风声不绝于耳,听不到一记兵刃击撞之声。这个是真正的高手交手,凭自己技击取胜,直看得双方的人,屏息凝神,暗暗点头。   尤其鄢茂元双目已盲,全凭耳朵听风辨位,来辨别对方的招式,任凭你向风亭打狗棒使得如何快速,他闪避还击,有守有攻,居然丝毫不爽,较双眼未盲的人还来得灵活快捷。片到工夫,两人已打出五六十招,依然不分胜负,激战中,鄢茂元忽然人影一闪,侧身欺进,左手挥掌击来。   向风亭身为丐帮传功长老,对各门各派的人物,精擅些什么武功,自然知之甚样,鄢瞎子是排教长老,擅使「翻天印」,岂会疏忽了?但他一生勤练「打虎拳」,自认功力之深,决不在对方「翻天掌」之下。因此不再避让。左劈一振,一记拳风迎着对方来掌击去。   双方力搏数十招,没有一记硬打硬接。这一招却硬碰硬的接个正着,但听蓬然一声大响。劲气四溢,两个人同时被推了一把,各自震得后退了两步。鄢茂元突然怪笑一声道:“丐帮打虎拳果然有些力道,向长老再接我鄢某人一掌。”翻腕又是一掌,横击过来。   向凤亭哼道:“排教翻天掌,兄弟领教过了,再接你几掌又有何妨?”说话之际,左手又直捣而出,拳风呼然有声,凌空撞去。   双方在这一掌、一拳之上,自然又加强了几成力道,拳掌出手,两人之间又响起蓬然一声大响,因为双方都加重力道,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三步之多,依然秋色平分,铢锱相称,谁也没占到上风。向风亭忽然把打狗棒交到左手,右手握拳,又是一记「打虎拳」奋力击出。   鄢茂元听出风声有异,岂肯退让,他「翻天掌」练在左手,不用换手,但右手紧握细铁竿,拄在地上,左掌一横,又横击出去。这一下两人都以杖拄地,支持身体,蓬然一声大响之后,谁也没有被谁震退半步。   但鄢茂元右手是一根纯钢铸成的铁秆,又细又长,受到震力,人虽然没被露退,铁竿却一下弯了过来,有若弯弓一般。这可是鄢茂元有心让它弯过来的,细铁竿弯到九十度,他就藉着铁竿的反弹之力,一个人呼的一声凌空飞起,左掌一抡,闪电朝向风亭当头扑击而下。   向风亭大喝一声:“来得好。”拳迎空击去。   这回一个下扑,一个上迎,一掌一拳结结实实的击着了。这一记双方已是出了全力,「拍」的一声,拳掌交击,鄢茂元平空一个筋斗,翻了出去,他急使千斤坠身法,落到地上,还是站立不稳,双足交换,后退了三四步,才算稳住,一袭青衫,拂拂自动,心头也感到阵血气翻腾。   心头也暗暗自惊凛:“自己这一招「翻天压地」,从未有人接得下来,这姓向的果然不愧丐帮传功长老,一身功力,和自己毫不逊色。”   向凤亭也打狗棒拄地,没被震退,但一支打狗棒却把坚硬的青石板戳了个洞,深陷下去足有四五寸深,站着的人胸口起伏,气喘如牛,同样感到今晚遇上了真正旗鼓相当的劲敌。这一招双方都已流露出惫态,再打下去,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之局。   李铁崖正待出声,想叫两人住手,突见鄢茂元忽然疾冲而上,左手横掌朝向凤亭胸前印去。他这下说打就打,事前既未出声招呼,而且正在喘息不停之际,直冲上去,自是出人意料之事,尤其身法之快,出手之准,当真动作如电,快到无以复加。   向风亭正在调息的人,忽觉人影一晃而至,等到发觉,鄢茂元的一记「翻天掌」已经到了面前,相距不过两尺光景。心头暗暗吃惊,急切之间,右手握拳,迎着全力捣出,右拳甫发,左拳紧跟着迅雷般击出。这两拳击出虽然稍有先后之分,其实也不过是毫厘之差而已,但它的效果却有着极大的不同。   右手这一拳,是看到鄢茂元冲到面前才发的拳,虽然全力迎击,总究比人家边了半步。所谓先下手为强,迎拒总是及不上一鼓作气疾冲而来的气势较盛,因此在拳掌交击,发出「拍」的一声脆响之后,鄢茂元前冲的人收不住势,上身一晃,几乎扑倒。   向风亭却因发拳较迟,人家已经到了面前,击出的拳劲,无法发挥,吃了大亏,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双膝一软,跌了下去。不,他跌倒地上,是因第二拳正好继右手和对方手掌击实之际,重重的击中鄢茂元右肩,用力过猛,后退之际,双脚互绊才跌坐下去的。   鄢茂元可不同了,他左掌击出,前冲之势未衰,右肩突然如中巨石,蓬然一声,把他一个人击得打了一个转,向左首撞出一丈来远,砰然摔到地上,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跌倒下去。双方的人急忙抢出,扶着两人退后几步,在地上盘膝坐好,引气归元,缓缓调息。   ※※※※※※※※※※※※※※※※※※※※※※※※※※※※※※※※※※※※※※※※   常清风左手拂尘一挥,朝李铁崖打着稽首道:“贫道想跟李帮主讨教几手,不知李帮主肯不吝赐教吗?”   白继善嘿然道:“常清风,凭你也配跟李帮主叫阵?”   常清风大笑道:“这么说,是白长者想和贫道动手了?”   白继善道:“白某正是这个意思。”   常清风又是一声长笑道:“白长老认为配和贫道动手吗?”   白继善怒笑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手中打狗棒倏地一挑,喝道:“白某让你常观主先出手,请。”   常清风唰的一声从肩头掣出长剑,大笑道:“看来贫道非出手不可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僭了。”话声出口,左手拂尘随着朝前扬起,轻轻一抖,就化作一蓬银丝,朝白继善迎面拂来,拂尘甫发,人已一个轻旋,转到白继善左侧,右手长剑一招「斜指北斗」,一缕寒芒朝白继善左太阳穴射到。   出手之快,几乎一闪即至,你还没看清他拂尘的变化,剑尖已经从侧面袭到,仅此一招,已可看出他剑、拂配合之妙,功力精纯,名不虚传。   白继善相当沉稳,任你旋身发剑,他始终站着不动,直等对方长剑刺出到离身侧一尺光景,右手才朝上抬起,身向左转,「叮」的一声,架开剑势,左手执在打狗棒中间,由下而上,朝前推出,这一记类似「倒打金钟」,一点棒头直奔对方咽喉。他不动则已,一动快速无比,上面堪堪架开长剑,倒过来同时也打到了。   常清风上身一仰,左手拂尘已朝棒上挥来。白继善嘿了一声,左手一放,打狗棒呼的一声,「泰山压顶」朝对方当头击落。常清风又是一个轻旋,避开棒势,剑使「云横秦岭」拦腰横扫过来。他这一招绕着白继善身外飞旋,剑先划起一道银圈,左手拂尘同时快速无伦的朝打狗棒上缠来,只要被他缠住打狗棒,剑招的攻势就落实了。   白继善棒头点地,身子嗖的腾空跃起,冲上两丈来高,双足在梁上一点,右手连挥,舞起一片棒影,棒先人后,朝常清风扑攻而下。常清风避无可避,只得挥动长剑硬接,但听一连响起八九声金铁交鸣,才算把白继善的一轮攻势硬行架开,白继善落到地上,还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常清风虽然接下来了,但也往后连退了三步。   双方这几招下来,已知对方并非易兴,至少两人功力悉敌,要想胜过对方,并不容易,因此两人再次交手之际,谁都不敢稍存轻敌之心。一个剑拂同施,有守有攻,一个右手打狗棒,左手也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劈空掌」,一记又一记的劈击而出,掌力雄浑,棒法精纯,一路大开大阖的打法,虽没把对手逼落下风,却也把常清风打得守多于攻。   十几二十招下来,白继善愈战愈猛,逼得常清风连连后退了四五步,就在此时,但听一阵嗤嗤细响,常情风左手抬处,从他拂尘中连续射出七八支极细的寒芒。原来他拂尘中间暗藏玄机,可以用机连续发射七十二支天蝎针,针上喂的就是蝎毒,中针之后,立时会使人全身麻痹,昏迷不省人事。   他天蝎针出手,白继善果然大叫一声,往后倒去,手中打狗棒也脱手飞出。常清风阴笑一声,左足倏地跨上一步,右手长剑一举,正待刺下。白继善突然翻身坐起,大笑道:“你也试试白某的零碎玩意。”右手扬处,一蓬细碎的东西,从他掌心激射而出。   常清风大吃一惊,急忙举拂尘朝外拂出,原来只是一把石子而已。那是白继善发现常清风打出天蝎针,自己左肩一麻,已经中了他一支飞针,急忙封住左肩穴道,故意大叫一声,往后跌下,才算避开连续射来的蝎针,同时在打狗棒脱手之际右手掌用力拍在青石板上,再劲运五指,抓了一把被掌力击碎的石屑,随着上身坐起,扬手打出。   这把石屑当然伤不了常清风,但就在右手打出石屑的同时,左手凝足十成力道,打出一记劈空掌,掌力出手,他身子忽然又往后仰跌下去,这下可是真的毒发昏迷了。常清风挥出拂尘,才发现白继善是以一把碎石作掩护,用以分散自己注意,真正目的,是一记十成力道的「劈空掌」,双方距离极近,掌力猝发,十分劲急,急切之间,只好长剑护胸,剑光像扇面般展开,硬挡对方的掌力。   只听一阵锵锵剑鸣声中,常清风忽然大叫一声,身子往前一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扑倒下去。原来白继善发现自己左肩中了对方一支蝎针,伤处发麻,心知对方针上可能淬过剧毒,心头暗暗切齿,自己既然支持不了多久,对方也决不能留他,因此故意发出一声大叫,身往后倒,右手打狗棒也随着脱手飞出。   就算中了毒针,打狗棒也不会脱手的,打狗棒的猝然脱手,正是他的一记杀着——「迥光返照」,打狗棒脱手之际,他已经暗中运上回劲,就是说打狗棒飞出去到了一定的远近,它就会以极高的速度,倒打回来。   因此他故意抓起一把石子当暗器打出,藉以分散对方注意,左手再打出一记劈空掌,让对方认为这记劈空掌是真正的目的,要他全力化解,这时打狗棒也正好反射回来,可以击中对方后心了。   这一切果然完全在白继善预料之中,常清风剑光像扇面般展开,堪堪接住对方一记劈空掌,飞出去的打狗棒也在此时笔直电射而来,棒头击中常清风后心,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常清风口吐鲜血,终于扑倒下去。这原是眨眼工夫的事,双方又落了个两败俱伤。   ※※※※※※※※※※※※※※※※※※※※※※※※※※※※※※※※※※※※※※※※就在白继善打狗棒直飞出去,掉头朝常清风背后激射过来的同时,言凤姑看出不对,右手飞快的凌空拍出一掌,她发这一掌的目的,自然是想把反射回去的打狗棒击落。就在这时候,李铁崖突然沉笑一声道:“双方动手,应该公平,言女侠怎可以第三者的身份出手相助。”口中说得较慢,右腕抬处,点出二指,一缕指风已迎着言凤姑掌风击出。   李铁崖使的是一记「天罡指」,指风锐利,言凤姑不敢和他硬碰,一招手收回掌风,愤然掣剑,冷喝二声:“李铁崖,现在该咱们下场了。”   这时王有福已把昏迷不醒的白继善平放在地上,一下撕开左肩衣衫,仔细察看了伤势。抬头道:“帮主,白长老好像是中了常清风的细小喂毒暗器。只怕非他独门解药不可。”   李铁崖道:“你去看看常清风身上,可有解药?”王有福应了声「是」,直起身待朝常清风走去。   言凤姑长剑一横,喝道:“谁敢过来?”   李铁崖道:“言女侠,王长老只是想从常清风身上找取解药,并无他意。”   言凤始厉声道:“双方交手难免互有死伤,这怨得了谁?你们想从常观主身上取得解药,就先要胜得了我手中长剑。”   李铁崖手持紫金打狗棒,忽然洪笑一声道:“要胜你言女侠手中长剑,这又何难之有?”说话之时,笃的一声,把打狗棒插入青石板中,右手正待从腰间去摘取长剑。   忽然只听有人说道:“李帮主且慢,目前是救人要紧。”   随着话声,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青布长杉,手中持一个四尺长青布囊的汉子,这人约莫三十出头,面貌平庸,一脚朝躺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的白继善走来。王有福立即迎着拦在前面,目注对方说道:“阁下是什么人?”他正是戴着面具的丁少秋,是以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丁少秋朝王有福微微一笑道:“王长老,在下不是说过救人要紧吗。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救治得好白长老才是重要的。”   王有福迟疑的道:“阁下能救治好白长老吗?”   丁少秋含笑道:“这个自然,否则在下还会进来吗?”   李铁崖实在看不出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有何异处,但因来人口气托大,不觉颔首道:“王长老,就让这位朋友看看白长老也好。”   王有福听了帮主的话,就身形一侧,说道:“朋友请看,白长老伤势如何?”   丁少数朝她微微一笑道:“白长老中了常清风拂尘中射出的一支毒针,当时射出的毒针,有八支之多,差幸他只中了一支,要是全打中了,那麻烦就大了。”   王有福当时站在门口,并未看到常清风拂尘中射出毒针有八支之多,但李铁崖却看得很清楚,白长老一下仰卧下去,避开了常清风连续射出的毒针,心中不禁暗暗奇怪,此人说的竟如亲眼目睹一般。王有福从布袋中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磁石,一面说道:“阁下只要有解药就好。”   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解药,他就可以吸出白长老肩头毒针,用不着丁少秋动手。他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然怀有戒心。丁少秋朝他笑了笑,伸手朝白继善左肩按去。王有福右手暗暗提聚功力,一面说道:“朋友解药呢?”   丁少秋及时收回右手,手掌一摊,说道:“王长老请看,毒针在下已经起出来了。”   王有福听得不由一怔,他不相信丁少秋手掌在白继善肩头按了下,就把毒针吸出来了,举目,只见丁少秋手掌心果然有一支极细的寸许长钢针,针上还带着血丝,分明是从白长老肩头吸出来的了,一时之间,直看得王有福怔住了,连李铁崖、言凤姑都暗暗惊异不止。   独角龙王敖天佑目中神采连闪,呵呵笑道:“年轻人好手法。”   丁少秋抱抱拳道:“前辈夸奖了。”接着从身边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四颗药丸把两颗纳入口中,嚼了几下,敷到白继善左肩针孔上,随手把另外两颗药丸递给王有福,说道:“王长老把这两颗药丸给白长老服下,大概有盏茶工夫,就可以清醒了。”王有福接过药丸,依言纳人白继善的口中。   常清风伤势极重,这时已由言凤姑喂他服下伤药,经独角龙王助他运行真气之后,已可自行坐起,闭目调息。言风姑不信被常清风独门暗器天蝎针所伤的人,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外人能救治得了。当然丐帮帮主李铁崖和王有福也有同样的心情,因此喂白继善药丸,大家都盯注着白长老,看他是否真能在一盏茶工夫清醒过来?   厅上登时静了下来,盏茶工夫,转眼就到,白继善昏迷的人,果然在这时候,倏地睁开眼来,口中咳了一声,翻身坐起。王有福喜道:“白长老果然醒过来了,哦,你快运气试试,是否还有什么地方……”   丁少秋笑道:“白长老只是中了一支毒针,针已取出,体内剧毒已解,应该不会有什么了?”   白继善望望丁少秋,朝王有福问道:“王长老,这位……”   王有福哦了一声,笑道:“白长老方才中了常清风一支毒针,是这位朋友施救的。”   他们说话之时,独角龙王敖天佑已经缓步朝丁少秋走来,含笑问道:“这位老弟,老夫好像在那里见过,尊姓大名,可以见告吗?”他虽在含笑说话,但两道熠熠眼神盯着丁少秋,好像两把利剑,要刺穿丁少秋的面具一般。   丁少秋抱抱拳道:“前辈见询,可否到外面去说?”   敖天佑嘿然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弟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可以吗?”话声甫落,突听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我小兄弟要你到外面来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是不是怕了?”分明有人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   敖天佑双目乍睁,洪笑道:“敖某一生怕过谁来?出来就出来。”一面朝丁少秋冷嘿一声道:“老弟原来还有帮手等在外面,好,咱们出去。”话声一落,手拄龙头杖当先大步往外行去。   丁少秋听得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自己几时有帮手在外面了?心中想着,也就跟在独角龙王身后往外走去。李铁崖、言凤姑等人因独角龙没叫大家跟出去,这位名满天下,桀骜不驯的东海龙王,脾气古怪,自然没人敢跟出去了。   ※※※※※※※※※※※※※※※※※※※※※※※※※※※※※※※※※※※※※※※※   丁少秋刚跨出门口,只见独角龙王忽然双足一顿。一道人影倏地凌空飞起,朝墙外划空飞射出去,心中暗暗奇怪,也立即吸气长身,跟着纵起,但见独角龙王身化长虹,一直朝东首激射而去,一时觉得好奇,也就一路跟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衔尾急追,差不多奔行了盏茶工夫,少说也已奔出十来里路,前面正在奔行中的独角龙王忽然站定下来,嗔目喝道:“尔是何人,还不给老夫现出身来?”   他话声方落,突听身后响起嘻的一声轻笑,说道:“你这条老泥鳅还是这样火爆脾气,小老儿不就站在你身边吗?”   独角龙王倏地回过身去,目光一注,孑觉赫然大笑道:“我当在敖某面前装神弄鬼的是什么人,原来是你老酒鬼。”   丁少秋看到老哥哥忽然在独角龙王身边闪出,心头不觉暗暗哦了一声,难怪独角龙王方才说自己外面有帮手,出来之后,就一路吸气疾追,果然是老哥哥把地引出来的。急忙举步走上,一面从脸上取下面具,朝独角龙王抱拳作了个长揖,说道:“晚辈丁少秋见过敖前辈。”   敖天佑目光一注,点头道:“老夫想起来了,小兄弟是白鹤门下,对不?”   丁少敌道:“上次多蒙敖前辈解围,晚辈还没向前辈致谢呢。”   “呵呵。”独角龙王大笑道:“小兄弟小小年纪,能接得下飞云羽士一掌一拂,已是异数,老夫只是从旁劝说,何足挂齿?”   老哥哥咦道:“你们原来早就认识了,早知道这样,老哥哥就不用出面了。”   独角龙王目注老哥哥问道:“老酒鬼,盛世民等六人,可是你杀的?”   “我?”老哥哥用手指指鼻尖,偏着头笑道:“不是小老儿说你,你这老泥鳅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小老儿一生几时用过长剑,南天一雕等人明明是死在剑下的,这笔帐怎么也记到小老儿的头上?”   独角龙王唔道:“那会是谁?有这般神奇的剑法?”   老哥哥嘻的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独角龙王目中神光一闪,落到丁少秋的身上,说道:“老酒鬼,你说是丁小兄弟杀的?”   老哥哥道:“你不相信?”   独角龙王微微摇头道:“丁小兄弟天资过人,虽曾接下飞云羽士一掌一拂。但当时飞云羽士只不过用了两三成力道,丁小兄弟最多也仅能和盛世民等六人中任何一个打成平手而已,若说一招剑法杀死六人,老夫就无法相信了。”   “嘻嘻。”老哥哥耸着肩膀,低笑道:“这就是你老泥鳅眼光太短浅了,古人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小兄弟杀他们六个,就像杀鸡一样,不,不,杀鸡还是要一只一只来的,应该说就像割草一样,一刀过去,就割上一大把,嘻嘻,附和天南庄的贼党,就像是莠草,割之务尽,才能天下太平。”   独角龙王勃然变色道:“老酒鬼,你也别小看天南庄了。”   “哦,嘻嘻,对不起。”老哥哥耸着肩,连连拱手道:“小老儿忘了你老泥鳅也是被天南庄请去了,不过自古邪不胜正,要是白莲教能成大事,徐鸿儒早就成功了,还轮得到姬七姑这婆娘吗?”   独角龙王微哂道:“老酒鬼,就算你神通广大,通天澈地,也总究是一个人,你知道姬七姑邀了些什么人吗?”   “嘻嘻。”老哥哥笑道:“老泥锹,你弄错了,小老儿不会插手的,这些人在劫难逃,自有小兄弟、小妹子他们去料理,咱们管这些闲事做什么?不过小老儿和你老泥鳅相交一场,也要奉劝你一句,及早抽身,免作在劫之人,否则就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你。”   独角龙王哼道:“你这是恐吓老夫吗?”   “唉,你这人。”老哥哥耸耸肩道:“小老儿是片好心,姬七姑自作孽,不可活,你老泥锹也是修炼了千年的人精,还要淌这场浑水作甚?”   独角龙王点点头道:“老酒鬼,你说得固然不错,只是……”   “喂,这样好不?”老哥哥用力搔搔头皮,看了丁少秋一眼,才道:“我叫小兄弟练一招剑法给你瞧瞧,你认为还强差人意,就不再管天南庄的闲事,你说如何?”   这话虽然说得很含蓄,但言中之意就是说:“小兄弟练一招剑法给你瞧瞧,你如果不能破解,就该知难而退了,”   独角龙王自然听得懂,不觉呵呵一笑,点头道:“你老酒鬼这样说了,我能不同意吗,何况我也正想瞧瞧小兄弟的剑法,近日精进到如何境界了?”   老哥哥耸耸肩,朝丁少秋说道:“小兄弟,还不快练?”   丁少秋也早巳听出老哥哥的口气来了,要练自然得练崆峒九剑的最后一剑,当下答应一声,缓缓褪下青布囊,取出倚天剑来。剑还没有出匣,独角龙王口中咦了一声道:“倚天剑,此剑不在江湖出现,已有百年之久。”   老哥哥嘻的笑道:“这叫做古剑倚天,应劫而出,邪魔外道,在劫难逃。”独角龙王听得默然不语。   丁少秋缓缓掣剑在手,作了个长揖,说道:“前辈请多指教。”话甫出口,身子一直,长剑已脱手飞出,长剑刚一脱手,就剑光暴涨,化作一道银虹,朝前刺空激射而去。   丁少敌对这招剑法虽已领悟,究竟并不熟练,不大放心,困此演练之际,凝聚功力,使出十分力道,尤其目注长剑,没待它飞出三丈,慌忙右手向空招去。这一招,但见激射出去的剑光,矫若神龙摆尾,倏地回过i头来,朝丁少秋手掌飞来。   他招手之际,不免慌张,但已看得独角龙王敖天佑瞪大双目,轻咦道:“以气驭剑,丁小兄弟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以气驭剑……”他话未说完,丁少秋招手收回来的长剑脱手飞出,不,长剑刚飞到他身前之际,又随着他右手横扫而出,在一丈方圆的—上空划了一个圈,才落到他手上。   丁少秋随即返剑入鞘,躬躬身道:“晚辈献丑了。”   独角龙王仰长笑道:“好、好,丁小兄弟果然要得,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咱们老一辈的是应该退休了。”说到这里,口气微顿,又道:“小兄弟虽然己得崆峒心法,但时日尚浅,要破七层阴极真气,只怕还要多下功夫,何况姬七姑邀约而来的奇能异术之士不在少数,不可大意了。”话声一落,左手大袖一层,人如巨鹤凌霄,划空飞射而去,瞬息之间,就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哥哥嘻的笑道:“老泥鳅终于给咱们说服了,只是他临走时说的几句话,倒是实话,你可要三思斯言。”   丁不秋连忙应了声「是」,抬目道:“老哥哥……”他只叫出「老哥哥」三字,但目光一瞥,那里还有老哥哥的人影?心知老哥哥已经走了。他因自己把独角龙王引了出来,独角龙王一走,鄢茂元、常清风两人又身负重伤,言凤姑不但失去靠山,而且天南庄设在这里的招待站,也就垮了,自己用不着再回进去了。一念及此,立即朝两位姑娘隐身之处飞来。   【第三十五章】双姝献身   这里是起居室一排屋宇的后面,丁少秋离开之时,叮嘱姬青萍、池秋凤两人在这里的,如今他赶着回来,目光掠过,却不见两人的影子,心中还并不着急,因为这时除了言凤姑,已经没有对方的高手了,何况言风姑面对丐帮帮主李铁崖,已是孤掌难鸣,纵然发现两人,也没有能力把两人擒回去。   那么两人不在这里等候自己,很可能因等得时间稍久,不耐烦了,四处去找自己也说不定。想到这里,立即长身掠起,跃登屋脊,举目朝四处眺望,这时二更已尽,三更半夜,这片大宅院黑压压的房舍,不见一处灯光,自然更没有半点人声,她们两个会到哪里去了呢?   丁少秋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双足一顿,纵身掠起,穿房越脊,在每一进房屋上细心搜索。他看到丐帮另一位长老姜长贵率领丐帮二十名弟子,在大天井左首长廊下歇足,可见他们帮主李铁崖等人尚未离去。前进既然没有两人踪影,自己不如到后进去找找看,当即转身又朝后进掠去。   他由左而右,再循着每一进房屋,一路找到后进,依然毫无眉目,而且据自己日耳并用,所经过的房屋,确实是没有人住的空屋,只要屋中有人,岂会听不到一点呼吸声音?现在整座大宅院,几乎已经踏遍了,还是找不到人,心中不由急了起来,举目看去,和后进相连接的,是一座广大的花园,树木蓊郁,隐隐还有楼阁,一时无暇多想,纵身掠上墙头,朝园中飞落。   园门内是一条铺着白石板的大路,丁少秋无细看,一路循着石板路飞行,查看可有两女的踪影?但见整座花园占地极大,所有楼台亭阁,俱是一片黝黑,不见灯光。正在奔行之间,瞥见右首一片枫树林中,似有一点灯光隐隐透出,不,似有一个女子的嘶声尖叫之声,隐隐传来。   丁少秋心中一惊,立即身似飘风,穿林而入。林间有一条小径,曲折通向一透围着清水砖墙的楼字,一点灯光,正是从楼宇窗口透出,现在已不闻女子尖叫声了。丁少秋艺高胆大,双定点动,一道人影穿林而出,轻轻落到楼宇窗前,还没朝里看去。   只听一个明森尖细的声音笑道:“两个小宝贝。在这里叫是没有用的,只要侍候得祖师爷高兴。这辈子你们就可以风风光光的过惬意日子了……”话声甫落,忽然回身喝道:“窗前是什么人?”   丁少秋听得暗暗一惊,自己飘身落地,已是极轻,这入耳朵倒灵异得很,心中想着,人已悄悄隐人窗下,侧脸凝目朝里看去。这一看,真把丁少秋看得心头狂跳,怒不可遏。原来窗内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精雅的宽敞的卧室。这时桌上正点着一支儿臂粗的红烛,一个身穿墨绿道袍的老道人,面向着卧榻正在宽衣解带。   卧榻上,正有两个只穿亵衣的女子,被紧缚着四肢,一动不动,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这两人秀发披散,双目紧闭,那不是姬青萍、池秋凤还有谁来?丁少秋那还容缓,左手朝前挥出,砰然一声,破窗飞人,口中大喝一声:“该死的淫贼,还不给我躺下?”右手抬处,连鞘长剑闪电朝绿袍老道背后点去。这一下他是急怒交进,出手奇快无比,从破窗而人到点出剑鞘,当真动作如电。   但那绿袍老道却也不是等闲人物,他已经脱下绿色道袍,随手朝后挥出,人已一下从横里闪出,右手一探,抓起长剑,随即一下转过身来,两道阴绿的眼睛落到丁少秋身上,口中发出尖细的笑声,说道:“小子,你闯进来作甚?难道没听师长说起过阴山祖师的为人,想要英雄救美?嘿嘿,阴山祖师今晚心情很好,年纪轻轻,生命是宝贵的,别随便丢了,好了,你快出去吧。”   他这一转身,丁少秋才看清楚,此人脸长如驴,白眉下垂直到眼角,鹰鼻阔嘴,双颧突出,脸色红润,白发飘胸,本来颇有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之慨;但最使人觉得诡异的是他双目之中,绿光瞵瞵,阴森可怖,再听他自称“阴山祖师。”   丁少秋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对了,这老道原来就是自称阴山老祖的闻人希,江湖上传说他精擅采补,是个老淫虫,今晚我要为世除害。”心念转动,目中射出两道逼人精光,沉喝道:“闻人希,你淫恶滔天,今晚季某要为世除恶,你可以亮出剑来。”   这话,阴山老祖闻人希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听人对他说了,听来觉得甚是新鲜,不由睁大一双绿阴阴的眼睛,赫然尖笑起来,忍不住问道:“小子,你是那一门派门下?”   丁少秋因二女昏迷不省人事,不欲和他多说,锵的一声抽出倚天剑,喝道:“季某华山掌门是也,老淫贼,你授首吧。”   “倚天剑。”阴山老祖虽没把丁少秋放在眼里;但倚天剑神兵利器,可在他眼里,口中说出“倚天剑”三字,人已一晃而至,右手一探,劈面朝剑柄抓来。左手用剑鞘点向丁少秋胸前「捣尾穴」。这一记夺剑手法,奇快绝伦,令人目不暇接。   丁少秋身形向右一侧,左手握着的剑鞘划起一个小圈,化解对方袭来的剑鞘,但听「嗒」的一声,两支剑鞘交击,各自后退了一步。这下可把阴山老祖看得大为惊异,心中暗道:“这小子居然能和我平分秋色。”他心念方动,丁少秋大喝一声,剑光乍闪,宛如灵蛇缠颈,朝他肩上削来。   丁少秋既已知道阴山老祖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出手一剑,当然要使最厉害的剑法。阴山老祖今晚当真阴沟里翻船,他几乎连拔剑都来不及,匆忙之间,吸气后退出去寻丈来远,骇异的道:“小子,你不是华山派的人,你……会是崆峒乙清的传人,这老不死还……还没有死?”   他阴山老祖一生傲视江湖,只有在四十年前败在乙清老道长的剑下,当时不是逃得快,早就没命了,因此认得出丁少秋使的正是「崆峒九剑」剑法。丁少秋一剑落空,冷然道:“你可是怕了?”   阴山老祖心头纵然不无顾忌,但数十年积怨,和今晚丁少秋闯进来破坏他的好事,自是极为愤怒,双目绿光暴盛,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厉笑道:“很好,小子,你就算是利息吧,祖师杀了你,再找乙清老贼算帐。”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凌空作势,长剑遥遥对着丁少秋刺了三下。   他虽然只是遥遥作势,但丁少秋立时有了感觉,只觉三缕极细的阴寒之气,已朝自己身前激射而来,劲力之强,宛如从强弩射出来的三支长箭。丁少秋长剑一圈,剑凝「乾天真气」,把对方三缕阴寒剑气一下化解无形。但就在丁少秋长剑堪堪圈出,阴山老祖忽然尖笑一声,人如魅影,一下欺近过来,手中长剑一下幻出十七八支长剑,从四面八方密集刺到。   这一下来得突然,丁少秋长剑堪堪圈出,再待遇剑护身,已是不及,好个丁少秋,就在瞬息之间,把倚天剑迅交到左手,朗喝一声,右手指处,挥出一道青朦朦的剑光,绕身而起,寒芒四射,森寒剑锋,比方才阴山老祖从剑上逼出来的三缕阴寒之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听一阵嗤嗤轻响,青光闪处,把阴山老祖十七八支剑影削得片片堕地。   阴山老祖眼看自己一支长剑被对方寸寸截断,心头又惊又怒,左手拍出一记掌风,双足一点,纵身穿窗而出。丁少秋早已存下为世除害的决心,岂会容你穿窗逃走,口中大喝一声:“老淫贼,你还往那里逃?”右手一抬,青霓剑脱手飞出,朝阴山老祖背后激射过去。   阴山老祖几十年来,从未有今晚这般狼狈的,不但长剑被人家削断,而且还要穿窗逃走,他堪堪穿出窗口,陡觉身后有一道剑光衔尾追来。他简直弄不懂方才丁少秋倚天剑明明已经施展不开,何以还会有一道寒气浓重的青光,破了自己剑招?这道剑光居然还能脱手飞出,难道这小子练成了以气驭剑之术?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剑光一闪,一声惨叫声起,从半空洒下一片血雨,阴山老祖闻人希被拦腰斩成两截,这也是老淫魔作恶多端的报应。   ※※※※※※※※※※※※※※※※※※※※※※※※※※※※※※※※※※※※※※丁少秋将剑捡起,擦拭干净,然后返身入屋,缓缓朝榻前走去,姬青萍、池秋凤两人只着亵衣,被老贼紧紧缚住手脚,「大」字形仰卧在榻上。这两副上帝的杰作,宛如两个白玉雕刻的艺术精品,峰峦毕露,晶莹细腻,光致无暇,直把血气方刚的丁少秋看得面红耳赤,血脉愤张。   他不敢多看,但又不能不看,缚住她们双手、双脚、和腰、股间的绳索,不但坚纫无比而且因时间较久,又有过挣扎才会深陷肉中,除了只能用手解结,无法用剑把它挑断。当下只好耐着心从她们由颈及肩、腰、股、手脚,把一个又一个的死结慢慢解开。   替这个解好了,又要命解另一个,这真是既香艳,又刺激的苦差使,等到两人马上的绳索都解开了,丁少秋已经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站起身,用手背拭了把额头汗水,长长吁了口气。再从卧榻边上,找到两位姑娘的衣衫,替她们放到身边,然后拉过一条薄被,盖到她们身上,才伸手在两人身上拍了俩掌,解开她们被闭的经穴。两位姑娘嘤咛一声,同时张开眼来。   丁少秋忙道:“不可动,等我出去之后,赶快穿好衣衫再说。”说完,急忙从窗口穿了出去。   他刚刚穿窗而出,只叶两位姑娘在屋中忽然惊叫起来,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敢情她们一下掀开薄被,发现自己全身几乎赤裸,才尖叫出声的。一阵工夫,两位姑娘结束停当,双双从窗口跃了出来,看到丁少秋站在窗外,两人都胀红了脸,目含泪水,异口同声的叫了声:“丁大哥……”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不约而同的扑入丁少秋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丁少秋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揽着两人香肩,柔声道:“你们快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姬青萍抬起头,问道:“是大哥赶来救我们的?那该死的老贼呢?”   丁少秋道:“被我斩成两截。”两人依偎在丁少秋怀里,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丁少秋因她们受了惊,安慰的道:“这老淫贼淫恶滔天,我杀了他,可以说为世除害。”   姬青萍身躯一阵颤抖,张目问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失去了清白……”   池秋凤道:“我们真要失去清白,那就生不如死了……”两位姑娘忽然又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丁少秋忙道:“两位妹子,你们怎么了?你们好好的清白之躯,白玉无暇,怎么会……会……”一时之间,当着两位姑娘,难以启嘴,接着道:“这样想的?”   姬青萍抬起头,胀红了险问道:“大哥,你说我们真的没有……没有……被老贼……”   池秋凤接口道:“大哥,我们……没被他……”   丁少秋搂着她们香肩,说道:“真的没有,你们是清白的,我赶来的时候,老贼刚点了你们手脚,你们怎么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   姬青萍拭着泪水,说道:“但……但……”   池秋凤道:“是啊,我们……我们……”   丁少秋被她们两个火热的娇躯一左一右紧紧偎在胸前,早已汗流浃背,柔声道:“你们要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们只管说出来好了。”   姬青萍把一颗头埋在他肩窝里幽幽的道:“大哥,今晚的事……”   丁少秋忙道:“你们只管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嗯。”姬青萍扭了一下身子,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咯。”   丁少秋道:“那你……”   姬青萍把头埋得更低,幽幽的道:“我和秋凤妹子,都是女孩儿家,今晚……我们都给你看见了,你……还替我们解开绳索,我们……我们……”   丁少秋柔声道:“我是大哥,对不,方才是救人要紧……”   池秋凤双手抱着他肩膀,猛摇着头道:“不对,不对。”   丁少这一怔道:“我那里说错话了?”   池秋凤鼓起勇气说道:“我们都给你看到了,大哥,我们只有……只有永远跟着你了……”   姬青萍连忙接口道:“秋风妹子说的,也是我要说的,我们两人今后就是你的人了……”   丁少秋听得心头一阵狂跳,忙道:“两位妹子,这是你们终身大事……”   姬青萍低着头道:“大哥,我们从天南庄偷偷的出来,早就决定了的,何况今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你要不要我们,我们都是你的人了。”   池秋凤也道:“大哥,这些,我们早想和你说的,也好表白我们的心意,我们是认真的,大哥你不会不要我们吧?”她缓缓抬起头来,红馥馥的脸上,霎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流露出一片羞涩的期待神色,是那么的真挚,那么的脉脉含情。   丁少秋心头一阵激动,忍不住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低声道:“两位妹子,这样多情,丁少秋极为感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们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姬青萍也抬起脸来道:“只要大哥心里有我们就好,我早就在心里起过誓,就算不做丁家的人,我也要做丁家的鬼……”   丁少秋俯下头轻轻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说道:“你干么说这些话,我不会辜负你们的。”姬青萍羞涩的「嗯」了一声,赶快躲开脸去,心里却感到甜甜的。   丁少秋拍了拍两人香肩,轻笑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三人走出院子,月光如洗,还不过三更多些,丁少秋领着二人走在枫树林间的小径之中,一面哦了一声,问道:“你们怎么会遇上阴山老祖的呢?”   池秋凤抢着道:“大哥走了之后,我们一直等在那里,过了好久,依然不见你回来,我们放不下心,悄悄跃登屋脊,就在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尖笑,就是那老贼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南庄的人,站在这里作甚?」青萍姐姐冷声道:「你管我们是谁?」   老贼双目绿光闪烁,盯着我们,桀桀笑道:「原来还是两个小姐,妙极。这样好了,你们可以拜祖师爷为师,随我回转阴山,包你们学到独步武林的绝技……」我说:「我们才不稀罕呢。」   老贼尖笑道:「你们知道老道是什么人吗?」青萍姐姐道:「我们管你什么人?秋妹,我们走。」老贼呵呵一笑,拦在我们前面,说道:「老道就是阴山老祖,你们总听师长说过吧?今晚是你们仙缘巧合,遇上老道,又得老道垂青,看上了你们,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要随我回阴山去了。」   我说:「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到阴山去?」说话之际,我们顿顿足,连袂飞掠而起,一连几个起落,掠出十数丈外,等我们落到地上,前面丈许光景,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那不是老贼还有谁来?   先前我和青萍姐使眼色的时候,就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早已把太阴针、透骨针取在手上,这时眼看老贼依然挡在前面,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我们脚下丝毫未停,继续朝前走去,左手扬处,两把飞针同时出手,朝他激射过去。   那老贼连动也没动,两把飞针打到他那件绿袍上,一闪而人,就像泥牛入海,没有了踪影,只听老贼尖声笑道:「两个小宝贝,你们这点小玩意,如何伤得了祖师爷,好了,随祖师爷走吧。」我们眼看飞针失灵,正待拔剑,那知老贼话声一落,双手一张闪电抓来,我们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糊里糊涂的被他一手一个挟起就走,带到这里,双手双脚都被缚了起来,后来……好象被他拂中穴道,就不知道了。”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吁了口气道:“要不是大哥赶到,我们真不堪设想……”   丁少秋笑道:“现在已过去了,你们也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姬青萍问道:“大哥,今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还没有说给我们听呢。”   丁少秋心想自己杀死古灵子的事,池秋凤迟早总会知道,不如由自己告诉她的好,这样一想,就举目看去、自己三人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荷花池边上,这就伸手一指,说道:“我们到亭子里休息一会,这段话说来可长哩。”   当先走向石亭,招呼二女一起在石凳上坐下,就把自己如何在运功之际发觉气机不顺,显是被人在茶水中下了毒,起身下床,又发现房门竟是铁铸的。自己如何划破铁门,又有两管黄蜂针朝窟窿中射入。姬青萍气道:“这是什么人在暗中捣鬼呢?”   丁少秋笑道:“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接着又从自己如何破门而出、落到地上,才知已落在五大高手的包围之中。   池秋凤紧张的道:“这五个高手是谁呢?”丁少秋就把围着自己的五人说了出来。   姬青萍口中啊了一声,担忧道:“大哥那怎么办呢?”   丁少秋道:“还有更急的事呢,盛世民要我束手就缚,这时你们那扇房门打开了,老苍头一手一个挟着你们走出,胁逼我放下长剑,原来他竟是昔年横行江淮的独行大盗驼背邓峰。”   姬青萍道:“大哥,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池秋凤急着想听下文,问道:“后来呢?”   “你们中了他的迷毒,自然不知道了。”丁少秋又把自己在情急之下,脱手掷出长剑,杀了邓峰,那围着自己的五人,眼看自己长剑脱手,正是最好的机会,不约而同五件兵刃一齐出手,朝自己急攻过来,那知自己这一记掷出长剑,竟暗合久练无功的一招剑法,招手就把长剑招了回来,正好五人一起攻到,自己无暇接剑,只好圈手挥出。   姬青萍道:“你徒手能硬接他们五件兵器吗?”   丁少秋微微摇头道:“这一圈一挥在我来说,只是本能的反应,那知飞回来的长剑却受到我真气的导引,刹那间剑光暴长,随着我挥出的右手,盘空一匝,又回到我手中……”   姬青萍眉毛一挑,问道:“把他们五人的兵器都削断了,对不?”   丁少秋微微摇头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一直没有练成的一招剑法,竟会在这一刹那间豁然贯通,长剑居然随着我这一圈一挥,盘空飞出,剑气进发,光芒耀目,令人睁不开眼睛,那五人的兵器立被绞成碎片,五个人也被剑光拦腰截断……”   池秋凤骇然尖叫道:“大哥,我师父被你杀死了?”   丁少秋歉然道:“秋妹子,我很抱歉,我也并不想伤人,当时在令师等五人围攻之下,情急发招,收不住势……”   姬青萍道:“是啊,这也怪不得大哥……”   ”师父……嗬,嗬,嗬……”池秋凤双手掩面,站起身急奔而去。   “秋凤妹子……”丁少秋急忙起身追去,姬青萍也紧跟着丁少秋身后奔来。池秋凤一直奔到前进左首院落,冲进起居室,但见地上血迹殷然,但南天一雕和师父等人的尸体业已不见。想起师父教养之恩,不觉双膝一屈,哭拜下去。   丁少秋缓缓走到她身后,伸手拍拍她肩膀,柔声道:“秋凤妹子,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令师投效天南庄和天下武林为敌,迟早总会玉石惧焚的,你也不用难过了。”   池秋凤缓缓站起,转过身来,垂泪道:“大哥,我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一下扑入丁少秋怀里,又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丁少秋揽着她娇躯,只是柔声道:“你别再哭泣了,哭也无益。”   姬青萍道:“秋风妹子,当时大哥不挥出这一剑的话,在五个高手围攻之下,大哥还有命吗,我舅舅不是也死了吗,你看我有没有哭,舅舅从小就疼我,对我也很好,但我们既然脱离天南庄,就是正邪不并立,我舅舅和令师即使不死在大哥剑下,也会死在别人剑下的,八月中秋那一场大会,正邪双方,不知要有多少人丧生呢。”   池秋凤终于停止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珠,点点头道:“我知道。”   丁少秋忙道:“好了,我们走吧。”   ※※※※※※※※※※※※※※※※※※※※※※※※※※※※※※※※※※※※※※这晚,三人宿在一个客栈,两位姑娘一间,丁少秋一间,不想吃过饭之后,两位姑娘一直呆在丁少秋的房中,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丁少秋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没想到二女都没有答话,丁少秋不由奇怪地抬头一看,原来二女都娇羞地低垂头不说话。   丁少秋奇怪地道:“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   姬青萍娇羞地道:“我和秋凤妹子想留下来陪你。”   丁少秋迟疑地道:“这样不太好吧?”   池秋凤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们?”   丁少秋一听这话头都大了,他已经与多个女子有过经验,他担心地是怕敌人借此中伤,但是眼前的形势,他没有别的选择。他笑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求之不得……”他一伸手就把姬青萍紧紧抱在怀里。姬青萍绵绵地任凭他搂在身上,她还主动仰起头来迎接丁少秋的亲吻。   俩人的唇紧贴在一起,丁少秋的舌伸到姬青萍的口内钩住她的香舌。丁少秋的手已经按捺不住地游进她的衣内,抚摸她平滑柔嫩的肌肤。姬青萍丰满的乳房,润滑的阴户被丁少秋的手翻来覆去地耕犁着。姬青萍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了,丁少秋慢慢地替她除去身上的衣服。   丁少秋看着身无寸缕的姬青萍,赞叹道:“萍妹妹真美啊,我怎么能配的上妹妹呢?”姬青萍含羞地低下头,丁少秋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看着她一双玉乳雪白无遐、挺拔高耸;平坦小腹滑若凝脂;双腿根部密发丛丛、乌柔亮丽,丁少秋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双唇在她的肌肤上连连亲吻。   姬青萍闭着眼躺在床上,静静地享受着丁少秋给她的快乐,当她决定献出自己的贞操后,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丁少秋赶快给她最大的满足,可丁少秋仍在欣赏她的美妙的身躯。当丁少秋的手捻着她的幽黑发亮的阴毛并用舌尖轻轻挑逗她的阴蒂时,姬青萍再也忍不住了,她鲜红诱人的小穴张开成一个桃子形状,淫水从小小的洞中孱孱流出来。口中也发出了「啊、啊」的呻吟。姬青萍顾不得少女的羞涩,开始出言哀求丁少秋:“好哥哥,别在折磨妹妹了,快让它进来吧。”   丁少秋一面脱衣一面调笑说:“萍妹妹,让什么进去啊?”   姬青萍大羞,双手紧捂着脸,嘴里哼着:“啊,好哥哥,你别折磨我了。”   丁少秋伏在姬青萍身上,分开她的双腿,把自己的宝贝对准她的小穴,很慢很慢地往里推进。当丁少秋光滑的龟头,冲过姬青萍的处女膜时,轻微的疼痛从下体传来,姬青萍不禁「啊」地叫了一声。丁少秋停下来,爱怜的问她:“妹妹很疼吗?”   姬青萍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别停啊。”   丁少秋的宝贝继续前进,一直到他的龟头定顶住姬青萍的子宫。丁少秋慢慢抽动起宝贝,快感从姬青萍下体传来:“啊……啊……好舒服哟……好棒……没想到……这么……这么……舒服啊……再快一点……对对……大力一点……”   丁少秋待了一会儿,开始轻抽慢插地她的小穴,姬青萍也扭摇着屁股配合丁少秋。慢慢等她适应了之后,丁少秋就用龟头研磨着她的花心,三浅一深,左右插花,各种调理女人的花招统统搬出来整治她。丁少秋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宝贝在姬青萍的爱液的浸泡下,变的越来越粗大。   姬青萍舒服得紧紧抱住丁少秋,左扭右摆,迎合挺动,并且浪叫着道:“嗯……好美啊……大哥……妹妹的小穴……被你搞得……美死了……丁大哥……好厉害……的……大……大宝贝……哥哥……啊……碰到……花心了……妹妹……舒服死了……哦……哦……可让你……插死了……啊……啊……哎呀……痛快死妹妹了……哟……要飞了……妹妹……不行了……要……泄了……呀……哦……”   姬青萍很快地泄出了她第一次的身子,她花心一泄之后,子宫口咬着丁少秋的大宝贝,猛吸猛吮,滋味无限美妙,使丁少秋感到无比的舒畅,继续猛插她的小穴。姬青萍香汗满面,粉脸东摇西摆,秀发飞荡地淫声叫道:“哎……哎呀……妹妹……被你……顶穿了……又酥又麻……妹妹可让……你……玩死了……快……吸妹妹的奶……啊……对……好舒服……要……要泄……泄给你了……啊……又要泄了……啊……啊……啊……”她紧闭双眼,泄了又泄,全身无力地躺着。几番征战,姬青萍泄了又泄,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   ※※※※※※※※※※※※※※※※※※※※※※※※※※※※※※※※※※※※※※池秋凤早已将一副美丽的身材一丝不挂地裸露出来,她的乳房白得如粉如霜,虽然跟姬青萍比起来,显得略微小巧玲珑一些,但傲立如山,而且微微地向上翘挺着,乳晕则和姬青萍一样是粉红色,乳头颜色却更鲜艳红润,阴毛长得不太多,平均分摊在阴户周围,一条若隐若现的肉缝,红红的,湿湿地挂着水渍。   池秋凤躺在一旁,美目圆睁睁地看着丁少秋插干着姬青萍,又听着姬青萍的淫荡叫床声,自己猛揉着小巧的乳房,不能自己。丁少秋见姬青萍已不堪再干了,就从她身上爬起,把池秋凤拉过来,躺在她身前。她那张娇脸,红的不能再红了。   丁少秋再趴上她的胴体,揉着她的乳房,把大宝贝顶着她的穴口,低头在她的耳边道:“秋凤妹妹,刚开始你会很痛,但是你一定要忍耐,一会儿就好了,知道吗?”   池秋凤点了点头,丁少秋就把大宝贝慢慢干进她的处女阴户中。她的阴户里淫水分泌极多,使丁少秋的进入并没有花多少力量,她皱着眉头,竟能不喊痛地只是哼着,丁少秋大力猛地一下干进去,她惨叫了一声,面色苍白。丁少秋忙为她吻去额上豆大的汗珠,又为她吹口渡气,按摩太阳穴,她泪痕斑斑地吻着丁少秋,丁少秋的手不停地捏揉她的小乳房,让她渐渐忘掉处女开苞的痛楚。   丁少秋缓缓抽出了大宝贝,再猛地刺进去,一急一缓之间,使她的痛觉和痒觉交互刺激着她的阴道神经,慢慢地就不再感到痛苦了。渐渐地她也学起姬青萍的动作,把屁股摇晃上挺,好配合丁少秋的抽插,丁少秋见她如此骚媚地进入了状况,便也将操穴的动作加快了,处女的阴道紧小无比。   干了一阵子,终于把她的小穴插松了,池秋凤媚眼半闭着,随着大宝贝挺进的节奏浪叫道:“啊……秋哥哥……有些……舒服了……啊……哦……嗯……嗯……好……舒服……我……不晓得……小穴……穴……被干的……滋味……这么美……哦……这么舒服……”   “好美……哦……好舒服哦……秋哥哥……你大力弄……弄吧……啊……小穴……美死了……哦……哦……我好像……好像要……出……出来了……啊……啊……要出来了……啊……太美了……哼……哼……”   池秋凤猛抛丰美的屁股,小穴包得丁少秋大宝贝好紧,一阵浪水直冲,把大龟头泡在阴道的温水袋中。丁少秋让她歇息一会儿,才开始再插,她又摇扭着屁股随着丁少秋大宝贝插入的快慢,而迎凑着,姬青萍刚才的动作是最好的示范,使她很快地便学会了如何使自己获得最大的满足。   池秋凤抬摇着丰肥白嫩的屁股,口中也再度浪叫着:“秋哥哥……美死了……妹妹被你插得……太爽了……喔……好胀……这下……干到穴……穴心了……啊……又……不行了……妹妹……要丢了……丢了……啊……啊……美……死了……”   池秋凤被丁少秋干得又爽快地丢了一次,丁少秋也在将近二个时辰的大战中,猛操了这对姊妹两只紧窄窄的小穴几千下之后,心神舒爽地把大股的精液飙进池秋凤的小穴里,伏在她的娇躯休息着。   姬青萍在一旁观赏着丁少秋和池秋凤的开苞攻防战,见丁少秋泄了身,温柔地凑过头来和丁少秋吸吻着,池秋凤也加入了他们的深情之吻,三个舌头在三张不同口型的嘴旁舐来舐去,直弄得脸上都是彼此的唾液。二女轻声细语地对丁少秋诉说,说他把她们带到了极乐的境界,满心喜悦地感谢他的赐予。一直到四更,三人才心满意足地相拥睡去。   ※※※※※※※※※※※※※※※※※※※※※※※※※※※※※※※※※※※※※※男女之间,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姬青萍、池秋凤与丁少秋享受过鱼水之欢之后,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他。第二夜又是三人同床,丁少秋将二女紧紧抱住,二女也将身体依偎在丁少秋的怀里。丁少秋在二女的脸上轻轻一吻道:“萍妹妹、凤妹妹,你们可真漂亮。”   二女齐道:“可惜都嫁给了你这个大色狼。”   丁少秋嘿嘿一笑道:“好哇,你们这样说我,看今晚我要怎么收拾你们。”说完捉住姬青萍,便脱她的衣物。池秋凤在一边也帮着丁少秋,脱光了姬青萍的衣物。   不一会儿,姬青萍便被二人脱了个精光,迷人的胴体呈现在丁少秋的眼前。只见姬青萍胸前一双饱满挺拔的玉乳,平滑的小腹上一点香脐,下面乌黑浓密的阴毛遮在两片粉红色的阴唇之上,是那样的迷人。再往下是一双圆润修长的玉腿,此时还在不停的扭动着。   丁少秋看着姬青萍泛红的双颊,不经想起昨晚的激情,忍不住低头向姬青萍的樱唇吻了下去,一双手则攀上了姬青萍胸前的那对高峰。在上面不停的揉捏抚摸着,渐渐的姬青萍的两粒乳头硬了起来,丁少秋于是低下头,用牙齿轻咬着她那粉色的乳头,舌头还在来回不时的轻舔着。   此时池秋凤为丁少秋脱去衣物,接着又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光,此时三人身上已经全是一丝不挂了。池秋凤的一双小手也开始在姬青萍的身上抚摸着,由上往下,画着圈,轻轻的在姬青萍的身体上滑移着。在两个人的挑逗下,姬青萍的阴道内流出了淫水。   姬青萍口中呻吟道:“啊……啊……好难过……呀……大哥……我……下面……好……好……难受……里面……里面……好像……有东西……流出……流出来了……”   姬青萍受不了阵阵酥麻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喘息声,双手紧抓住丁少秋的背部。   丁少秋伸手在姬青萍的私处一摸,湿湿的一片,于是将两只手指伸入到姬青萍的阴道之中,在阴道壁上扣挖着,一阵阵麻痒爽快的感觉直冲姬青萍的脑际。随着丁少秋指的游走。姬青萍的身体产生了一阵阵颤动。   “啊……啊……嗯……我……噢……我……好……好痒……呀……好麻……我……啊……唔……唔……嗯……”姬青萍口中发出不确却的呻吟声。   丁少秋见姬青萍已经是春心难耐了,于是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早已经挺立涨硬的宝贝对准姬青萍的阴道口。下身一挺,只听「滋」的一声,宝贝整根没入其中。虽然昨天姬青萍已经失身于丁少秋,但是丁少秋宝贝插入时姬青萍仍然感到一丝丝的疼痛,但是这一丝疼痛很快便被汹涌的快感淹没。   姬青萍发出满足的叫声:“唔……喔……好……爽……噢……啊……啊……喔……嗯……啊……啊……大哥……”   姬青萍把丁少秋的宝贝夹得紧紧的,丁少秋一边揉捏着姬青萍的乳房,一边来回不停的用力抽插着。姬青萍随着阵阵的舒爽,兴奋得双手缠抱着丁少秋,丰盈的肥臀也不停上下扭动迎合着丁少秋的抽送动作。   “嗯……嗯……啊……”的呻吟不已,姬青萍享受着丁少秋带给她的舒爽感觉。听着姬青萍的呻吟声,丁少秋更加用力的抽送着,随着丁少秋宝贝的进出,姬青萍的淡红的阴唇也随着宝贝的抽送翻出,淫水也随着丁少秋抽插的动作而流了出来,床上已经湿了一片。   “啊……好……好舒服啊……我……爽死了……太好了……我……不行……了……啊……啊……唔……太……太好了……”一股股淫水汹涌而出,姬青萍已经被丁少秋送上了高潮,身体软软的瘫在了床上。   ※※※※※※※※※※※※※※※※※※※※※※※※※※※※※※※※※※※※※※   池秋凤在一旁早看的春心大动,下体淫水横流,此时见姬青萍达到高潮忙上前扶住丁少秋,说道:“大哥,萍姐姐已经不行了,让我来服侍大哥吧。”丁少秋见姬青萍的样子确实已经不行了,于是抽出了宝贝,一股淫水随着流出来。   池秋凤此时躺到床上,将双腿大张准备迎接丁少秋的插入,丁少秋将宝贝对准池秋凤的阴户直插了下去。「啊」的一声,池秋凤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一阵子说不出的快感通过宝贝传了过来,丁少秋只觉得宝贝又硬了三分,于是更加用力的抽插着。   “啊……啊……好……太好了……嗯……嗯……啊……哎呦……啊……真太好了……大哥……我……好……好舒服呀……啊……啊……”   丁少秋伏在她身上,抽插了二百多下,突然提起她两腿,搁在肩膀上接着抽插,这样池秋凤的腰肢就凌空抬起,屁股亦离开床面,丁少秋将枕头塞入池秋凤的屁股下面。池秋凤此时全身汗水直冒,忍不住:“哎唷……哎唷……啊……啊……”的呻吟起来:“轻一点……哎……啊……啊……唔……唔……啊……嗯……嗯……好……好舒服……”   “哎……噢……啊……啊……”池秋凤不断地耸动着她的臀部迎合着丁少秋的动作。池秋凤的阴道十分的「紧窄」,丁少秋每抽插一下,她都会发出欢愉的「唔」、「噢」之声。   丁少秋捧着池秋凤的腰肢,连连的插了一百多下,跟着他又伸手向前,玩弄着她的两只乳房,不但弹性充足,而且十分柔滑,令人爱不释手。春情荡漾的池秋凤肉体随着丁少秋抽插的节奏起伏着,她灵巧的扭动肥臀频频往上顶,口中不断叫着:“哎呀……大哥……你……碰到……人……人家的……花心了……哦……好痛快……哟……喔……好舒服……”   丁少秋一下一下的深入着,每次都一插到底,抽出时都会带出一股淫水,由于淫水的润滑又会便于下一次的插入,淫水顺着两人的结合处一滴滴的缓缓流到床单上。   “嗯……嗯……啊……啊……太舒服了……啊……好……大哥……你……你真……厉害……啊……弄的……妹妹……好……好……好舒服呀……啊……啊……哎呀……唔……唔……啊……嗯……嗯……啊……啊……”池秋凤随着丁少秋的动作不停的呻吟着,口中的叫床声更加刺激着丁少秋的欲念,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池秋凤的双手不停的抓挠着,头部左摇右摆,满头的青丝散乱的遮在脸上,双目紧闭,一脸舒爽痛快的表情:“啊……啊……嗯……嗯……大哥……我……要……不……不行了……啊……我……要……要泄了……唔……唔……啊……要……就要出……出来了……啊……啊……来了……”   丁少秋听着池秋凤的呻吟,更加用力的抽插着,也加快了速度,池秋凤阴道紧紧包裹着丁少秋的宝贝,一阵阵的快感也不断的传到丁少秋的脑中,只觉得自己的宝贝开始颤动起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丁少秋的大脑。   “啊……大哥……妹妹……完啦……啊……啊……”池秋凤娇躯一阵急速的扭动,一股淫水又浇到丁少秋的宝贝上,给丁少秋带来更大的刺激。   “啊……”随着丁少秋一声长叹,丁少秋又是急速的挺动了几下,宝贝一抖,一股滚烫的精液直射而出,冲入池秋凤阴道的深处,直烫的池秋凤又是一阵哆嗦。两个人同时达到了人生的舒爽顶点,丁少秋趴在了池秋凤的娇躯上,喘着气。池秋凤也是全身瘫软,再也不能动弹了。   【第三十六章】妖婆惜才   第三天中午时光,丁少秋、姬青萍、池秋凤三人赶到高河埠。这是一个相当繁荣的镇集,因为南通安庆,北通桐城,这里是中间站,来往的商旅,不在这里住店最少也得打个尖,就因为这样,高河埠茶楼、酒肆、客店,无一不有,这样一来,两条街就热闹了起来。   丁少秋三人就在一家饭店里打尖,点了饭莱之后,伙计也退了下去,姬青萍悄声道:“大哥,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呢。”   丁少秋笑道:“他们已经跟踪我们三天了。”   池秋凤惊奇的道:“我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发觉呢?”   丁少秋道:“他们有三个人,轮流着跟在我们身后,你自然不会发觉了。”   姬青萍道:“大哥早就发现他们了吗?”   丁少秋含笑道:“这点跟踪方法,只要稍加留意就可发现。”   池秋凤道:“大哥,要不要把他们打发了?”   丁少秋微微摇头道:“不用,看他们跟踪下来的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要知道我们的去向,但我们赶去黄山,对方早已知道。这第一点就不存在了,第二,是他们有后援赶来,怕找不到我们,关于这一点,他们就算有高手赶来,我们也不在乎,就让他们来好了,在后援的人还没有赶到之前,何必去为难这些不堪一击之人。”   池秋凤斜睨着他,甜笑道:“有大哥这样本领的人,才可以说这样口气的话,我们就不敢说了。”只听邻桌有人沉嘿了一声。   池秋凤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头戴阔边凉帽,手中提着一个竹篓,极似渔夫的矮胖老人起身朝门外走去,看到的只是他的后形而已。姬青萍悄声问道:“方才冷嘿的就是走出去的老头吗?”   池秋凤点点头道:“很可能是他。”   姬青萍披披嘴道:“下次再给我遇上,非教他识得厉害不可。”   丁少秋微笑道:“这老人家一身功力,只怕合你们两人都不是他对手呢。”   姬青萍道:“大哥怎么看出来的?”   丁少秋道:“他出门时,只是平常走路,但却脚不点地,如同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姬青萍道:“真可惜,早知这样,我一定要斗他一斗。”   丁少秋笑了笑道:“他既然在这里现身,你还怕遇不上他吗?”说话之时,伙计替三人人上饭菜,三人也就低头吃了起来。   饱餐之后,付帐出门,刚出高河埠,老远就看到大路有首一棵大树下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丁少秋认识的有三个半。那是言凤姑、常清风、鄢茂元、另外半个,就是刚才从饭店走出来的那个矮胖老者,头戴阔边凉帽,须眉已白,脸色黝黑,身穿蓝布短衫裤,左首腰间挂一个竹篓,右手持一支细长钓竿,如果不和三人站在一起,只是一个钓鱼的渔夫而已。   姬青萍看到这四人,不禁冷哼一声道:“他们果然在等着我们。”   池秋凤道:“看来还有一场厮杀呢。”   丁少秋叮嘱道:“你们且莫妄动,可能他们的后援还未到呢。”   姬青萍道:“难道我们还怕了她们不成?”   丁少秋道:“我们只管过去,但要装作不见,别理他们,看他们如何?一切自有我会应付的。”于是由丁少秋领头,姬青萍、池秋凤跟在他身后,昂首阔步朝大路行去。   大树下四人好像是在遮阳的地方休息,直到丁少秋等三人渐渐走近,相距不过两丈来远,岳麓观主常清风拂尘一挥,喝了声:“三位请留步。”   丁少秋目光一抬,问道:“道兄有何见教?”   常清风深沉一笑道:“阁下可是自称华山派掌门人的季少游吗?”   丁少秋豁然笑道:“道兄说得一点不错。”   常清风目光一扫姬青萍、池秋凤二人,阴笑道:“那么这二位该是姬青萍大小姐和古灵门的池秋凤姑娘了?”   丁少秋怕姬青萍开口,忙道,“不是。”   常清风道:“那么她们是什么人?”   丁少秋道:“他们是我两个小兄弟一个叫祁青莲,一个叫时秋枫……”   常清风点头道:“那就错不了,好,我问你,你们曾在水家湖大宅投宿,盛庄主等六人遭人杀害,可是你们三人下的毒手?”   丁少秋嘿然道:“在下记得那晚你们硬说是丐帮李帮主杀的,结果还大动干戈,独角龙王敖前辈曾说凭李帮主一个人要杀死他们,还没有这份能耐,季某一个人有这份能耐吗?你们找不到真正杀人的人,于是如今又赃栽到季某头上来了,在下真不知道道兄是何居心?是不是只想找个人顶罪,好向上面交差?”   这时矮胖老者忽然走上几步,沉喝道:“年轻人,证据确实,你还狡辨什么?”   丁少秋看了他一眼,微哂道:“老丈如何称呼?”   矮胖老者双目一瞪,大声道:“老子山无名渔父就是老夫,北峡老人夫妇,和你何怨何仇?老夫立誓要为他们讨回血债才来的,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来。”   姬青萍叫道:“大哥,让我来伸量伸量他。”她一开口,就露出少女声音来。言凤姑、常清风互看了一眼,暗暗点着头。   丁少秋一摆手道:“不用,你们只管站着就好,”一面抬目朝无名渔父问道:“你要如何动手?”   无名渔父一掂手中钓竿,说道:“你手里不是拿着剑吗,老夫会等你亮出剑来再动手。”   “哈哈。”丁少秋突然目射精光,朗笑一声道:“在下剑在囊中,随时都可以出鞘,只不知你老子山无名渔父需不需要季某拔剑?你要动手,尽管出手好了。”   这话在无名渔父听来,自然说得很狂,沉嘿一声道:“很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来不来得及拔剑?”口中说着,手中钓竿一抖,咻的一声,顿时在空中幻起八九条竿影,朝丁少秋当头抽落。   丁不秋只侧了下身,就让过去了,他连剑也未拔,右手抬处,连鞘长剑已闪电般点出,九缕尖风同时朝无名渔父身前九处大穴袭到。无名渔父不禁一呆,赶紧往后跃退一丈光景,目光如炬盯注着丁少秋嘿然道:“好剑法。”他只说了三个字,身形已倏然欺来,手中钓竿连扬,一片竿影像漫天雨丝般洒洒飘飞,绵密无间。   丁少秋展开避剑身法,进退之间,不出三步,但咻咻竿影,只是在他身边擦过,连半点衣角都沾不上,但丁少秋每一出手,都是九剑同发,虽然长剑不曾出鞘,光是从剑身上透出来的缕缕尖风就劲直如矢,快速如电,有时真还逼得无名渔父忙不迭的后退。   站在一旁观战的瞎子鄢茂元,侧耳凝神,听得暗暗惊异不止,心想:“无名渔父这一阵钓竿所挥出来的招式,几乎已绵密到毫无空隙,这小于是如何闪避开去的呢?   “哦,这小子剑法竟然有这般快速,而且九剑同发,没有一记是虚招,无怪无名渔父除了闪避,毫无破解之法了。”他仅凭听觉,分辨两人交手情形,已听得津津有味。   只可惜没法看到丁少秋的「避剑身法」,使他始终想不通丁少秋既不封架,何以能在无名渔父绵密的竿影下和人动手的?两人不过片刻工夫,已经打出三四十招。丁少秋使的只是「避剑身法」和「护华剑法」,和对方以快打快,虽能保持不败,但无名渔父数十年修为,功力深厚,要想胜他,也非易事。   无名渔父心中也在暗想:“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剑法神速,身法古怪,一身所学在江胡上已算得是一流高手,怎会名不见经传?但以他这身功夫,若说盛庄主、古灵子、北峡老人夫妇等五人,是他杀死的,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就在此时,突听大树上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沉喝道:“你们给我住手。”这句话声音不响,但听到每一个人耳中,宛如沉雷一般。   姬青萍更是如遭雷击,打从心里发出一阵颤动,暗暗叫了声:“会是姑老太太来了。”   池秋凤低低的道:“你怎么了?”   姬青萍附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是姑老太太来了。”这时,正在激战中的两人业已停下手来,各自后退了三步。但就在他们后退之际,场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   这人是一头白发,鸩面瘪嘴的瘦小老妇人只身穿锦缎道袍,右手却拨着一串檀香木佛珠。她,赫然竟是自称圣母的姬七姑。丁少秋心中暗暗一震,暗道:“会是这魔头亲自赶来了。”他迅即把剑囊交到左手,因为这老魔头才是他唯一的大敌,把剑囊交到左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剑来,及时应敌,他内心纵然感到紧张,但在外表上却丝毫不露,傲然抬目道:“你叫我们住手,有什么事吗?”   姬七姑对丁少秋的举止,显然十分注意,当然也明了他把剑囊交到左手的用意,但她并不在意,两道凌厉的目光紧盯着丁少秋,冷厉的道:“说,你是什么人?”这时双方的人,都摒息凝神,几乎连大气都不敢透,空气像是突然凝结了一般。   丁少秋朗笑一声道:“在下季少游,忝掌华山派。”   姬七姑冷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丁少秋道:“在下不是季少游?那么你以为我是谁?”   姬七姑冷哼道:“你是丁少秋,对不?老身面前,你还不把面具拿下来。”他会是白鹤门下的丁少秋?言凤姑、常清风、鄢茂元三人,都不觉听得一楞。   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丁少秋既然被她一口叫出来了,也就不用再装下去,口中朗笑一声,恢复了他原来的口音,同时也举手从脸上揭下面具,抱抱拳道:“圣母果然高明,看来在下确实不用在圣母面前一再戴这劳什子。”   姬七姑看了他一眼,脸色稍霁,问道:“你自称华山派掌门人,可是真的?”   丁少秋笑了笑道:“在下在圣母面前,岂敢谎言?在下这廿五代掌门人,乃是第廿四代代理掌门人齐师伯所传,岂可假冒?”   “唔。”姬七姑微微颔首道:“你练成华山派失传的「护华剑法」,这也是事实……”接着又道:“我问你,盛世民、古灵子、荀吉、和北峡老人夫妇,还有驼背邓峰,这六个人可是你杀的?”   丁少秋昂然点头道:“不错,他们是死在在下剑下的,只是在下当时并无杀死他们之意,只是一时收不住势。”这话听得言凤姑等人更是一怔,这六个人居然会是丁少秋所杀的。   尤其方才和丁少秋动过手的无名渔父心中更是十二万分的不信,这小子方才和自己打出三十招以外,除了身法古怪,剑法使得神速无比,但也别无奇处,他能一招之间杀死五大高手?姬七姑看着丁少秋,颔首道:“你还算老实。”这句话的口气,竟然有嘉许之意。言风姑深觉奇怪,圣母对这小子居然会有如此容忍?   丁少秋道:“圣母问完了吗?”   姬七姑脸色倏地沉了下来,说道:“丁少秋,你师父松阳子,联合江湖各大门派,和我作对,他们只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你轻轻年纪,有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你肯投效老身,你仍是华山派掌门人,而且你们丁家和白鹤门、武功门,我都可以不和他们计较,而且此后也可保存这两个门派,你认为如何?”   丁少秋自知绝非姬七姑对手,心想自己最好敷衍她一阵为是,这就说道:“圣母条件似乎不错。”   姬七姑道:“你同意了?”   丁少秋故意迟疑了下,才道:“在下既是华山派掌门人,此事自然要有派中长老一致同意才行,在下一个人也作不了主,至于武功、白鹤二门,也各有掌门人,在下更作不了主了。”   姬七姑沉哼道:“丁少秋,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身只是觉得你不失是个人才,才给你一个大好机会,你投效老身,老身不会亏待你的,你仔细考虑考虑。”   丁少秋为难的道:“圣母盛意,在下至为感激,在下说过,在下忝为华山派掌门人,一举一动,都代表华山派,在下投效圣母,岂不连华山派也投降了?此事不经敝派长老一致同意,在下如何能作主呢?”   姬七姑目光渐渐冷厉,哼道:“丁少秋,老身言出如山,天下武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已经别无选择。”   丁少秋心想:“看来她是逼我摊牌了。”一面故意攒了下眉道:“圣母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姬七姑只哼了一声,忽然目光朝姬青萍投来,冷然革:“青萍,你过来。”姬青萍吓得赶忙低下头,不敢作声。   丁少秋身子挡在姬青萍前面,说道:“她是找在下来的,我希望圣母不要逼她。”   姬七姑怒声道:“她是我姬家唯一的后代,自然要回到老身身边来,你站开去。”   丁少秋道:“圣母原谅,她若是肯回去,就不会逃出天南庄来了。”   姬七姑沉哼一声道:“没有人敢在老身面前强出头的,好,丁少秋,你既然真心喜欢青萍,老身可以作主,把她许配给你为妻,只要你投效过来,就是老身的曾孙女婿了。”姬七姑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老身耐心有限,你到底如何,考虑好没有?”   丁少秋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此事在下一人作不了主,要和派中长老商量之后,才能答覆。”   姬七姑怒声道:“你想不想活下去,难道自己也作不了主吗?”   丁少秋爽朗的道:“生死大事,自然是由在下自己作主。”   姬七姑道:“你如果拂逆老身,自己就作不了主了。”   丁少秋大笑道:“那倒只怕未必吧?”   姬七姑沉声笑道:“好,你如果在老身手下走得出三招,老身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丁少秋大笑道:“圣母说来说去,还是要和在下动手了。”   姬七娘哼道:“丁少秋,老身赶来,原是取你性命来的,后来看你是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有意把你收归门下,这是你最后的机缘,老身还是希望你仔细想想。”   丁少秋道:“兹事体大,在下一人实在无法答覆圣母。”   “你真是憨不畏死。”姬七姑脸有怒意,喝道:“好,那你是准备接我三招了,你亮剑吧。”   丁少秋抽出长剑,斜抱胸前,说道:“圣母请赐招。”   姬七姑杀人不眨眼,但说也奇怪,对这个青年却会有怜才之念,也许她手下都是些唯唯诺诺的人,很少见到傲骨天生,敢对她倔强的人,才感到人才难求。但一想到自己对他如此优容,这小子却毫不领情,难道以为我不敢杀你?一念及此,她两道目光渐见冷厉,宛如两把冰刀,朝丁少秋射来,冷喝一声:“你小心。”喝声甫出,右手抬处,似拍似拂,朝丁少秋迎面拍去。   观战的人但觉圣母这一记手法甚是简单,拍去的手掌好像极为刚强,但转手一拂,又极其轻柔,动作也并不快,看去毫无出奇之处。但在丁少秋就不同了,他只感到一道无形潜力,像一片乌云当头压来,重逾千钧,令人气为之窒,差不多寻丈方圆,尽在她掌力笼罩之下。不,在一片压力之中,隐约可见对方掌影飘忽无定,朝自己缓慢印来。   他一直紧记着乙清老道长的话,万一遇上姬七姑,和她动起手来,只要施展避剑身法,和「崆峒九剑」中的前面八招,已足可应付,不到紧要关头,千万不可使出第九招来,尤其对方如果不使出阴极掌来,更不可轻易使「乾天指」,以免激起她的杀机。   此时眼看姬七姑手掌飘忽,那敢怠慢,立即展开身法,身形一侧,长剑登时划出一片剑光,护住全身,在掌影中闪动游走。对方掌势看去缓慢,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其实掌法瞬息变化,快逾闪电,身外压力愈来愈重,几乎妨碍自己使展不开身法,差幸有剑光护身,还能化险为夷,也要接连变换两三式身法,才能躲闪得开她一式手势。   这是非常吃力的交手,但值得丁少秋欣慰的是自己仅凭「避剑身法」,已可躲闪得对方的掌势,长剑只是仗以护身而已,要向对方出手攻击,十招之中,大概只有一、二招的机会。言凤姑乘姬七姑向丁少秋下手之际,就朝姬青萍、池秋凤两人喝道:“姬大小姐、池姑娘,你们还不过来,随我回天南庄去?”   姬青萍道:“我不去。”   言凤姑沉着脸色道:“你娘要我把你们拿回去,你们不听话的话,我只好把你们拿下了。”   姬青萍哼道:“你来试试看。”   言凤姑听得大怒,喝道:“我不把你们拿下,就不叫言凤姑了……”   无名渔父豁然笑道:“言女侠何用亲自出手,区区小事,老朽就可代劳。”话声出口,左手突然朝姬、池二人扬去,随着他的手势,飞出一蓬淡淡烟云,在二人头顶霏霏朦朦的飘散开来,缥缈下降,原来竟是一幅以极细蚕丝织成的渔网,扩散开来,足有一丈方圆,朝二人头上撒下。   姬青萍口中冷哼一声,青萍剑呛然出鞘,手臂连摇,剑光参差朝上砍去。池秋凤也不怠慢,同样举剑朝上乱挥。姬青萍手上这把青萍剑,削铁如泥,原是一把名剑,当年姬青萍生下来刚满月的时候,他爹的朋友无意中购得一柄古剑,就把这剑送给她爹,作为贺礼,她爹就以剑为名,给她取了青萍这个名字。   青萍剑锋利得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但此刻朝又细又薄几乎透明的渔网上砍去,却竟然连一根细丝都砍不断。渔网已经完全罩落,姬青萍、池秋凤两位姑娘只是在网底下挥动长剑,斩不断,柔且软,当真已感到一筹莫展。   无名渔父得意一笑,左手倏地一抖,手中绳索一收,渔网立即收拢,网着两人离地飞起,朝他手中投去。本来两名姑娘被渔网网住,只希望能把渔网刺破,因此一言不作只是全力在挥剑,但等到发现这幅渔网看去虽细,却是坚韧无比,连青萍剑都无法把它砍断,渔网已经随着无名渔父抖手之间,凌空飞起,两位姑娘又惊又怕,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丁大哥。”   丁少秋正在全心全意施展避剑身法之际,耳中陡然听到两位姑娘的这声尖叫,急忙抬目看去,只见她们被一个大网网着凌空朝无名渔父手中飞去,心头不由大急。好在对付姬七姑的掌势,原以「避剑身法」为主,手中划出的剑光,只是护身而已,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把倚天剑交到左手,右手迅速从身边取出寒铁青霓剑,扬手朝渔网截去。   他在情急之下,连自己也不知已经走上全力,青霓剑脱手飞出,就化作一道朦朦奇亮无比的长虹,矫夭如龙,朝无名渔父手?飞射过去,三丈以内,森寒剑气砭人肌?无名渔父但觉自己被一股森寒剑气所笼罩,连眼睛都睁不开来!等到青光乍敛,又变成一柄尺余长的短剑,飞回丁少秋的手中,无名渔父视作至宝由天蚕丝织成的渔网已被剑光割断,连他一条左臂,也被削断,犹不自知,张目叫道:“好小子,你砍破了老夫的渔网……”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左臂隐隐作痛,低头看去,但见血流如注,手臂已被削断。   姬青萍和池秋凤两位姑娘正迅快的从破网中钻了出来。这一下不仅言凤姑、常清风,看得依然动容,连姬七姑也深感意外,暗道:“丁少秋这小子果然练成了以气驭剑之术。”   鄢茂元看不见剑光,但砭骨寒气,他自然察觉了,心头暗暗骇异,忖道:“剑气,圣姑使出剑气来了。”   丁少秋收回青霓剑,才发现姬七姑已经停下手来,双目射出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沉声道:“丁少秋,你这驭剑术是从那里学来的?”   鄢茂元听得大奇,刚才的森寒剑气,会是这小子使出来的?奇怪,这小子每次遇到他,他武功好像一次高过一次。丁少秋心里暗暗叫了声:“糟糕,刚才救人心切,在她面前露了一手,果然有麻烦了。”一面答道:“在下这一手叫做丢手剑法,是在下无意中参悟出来的,并不是驭剑术,更没有师承。”   姬七姑脸色渐渐狞厉,沉哼道:“丁少秋,你敢在老身面前胡说八道……”   丁少秋道:“在下说的是真话,有一天在下练剑之时,不小心脱手飞出,怎知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又飞了回来,在下有此发现,就天天练这手丢剑法,就是这样练成的,哪里胡说八道了?”   姬七姑看他说得不像有假,唔了一声道:“老身果然轻估了你,丁少秋,现在你更非投到老身教下不可了。”   丁少秋道:“在下已经接过圣母三掌了,圣母言出必践……”   姬七姑怔得一怔,嘿然道:“好,老身给你三天时间,逾期老身绝不留情。”话声甫出,人已腾空飞起,一道人影快如射箭,瞬息之间已不见踪影。   丁少秋暗暗吁了口气,望望言凤姑、常清风等人,含笑道:“言女侠,在下三人,可以走了吧?”   无名渔父左臂血已止住,须发戟张,嗔目喝道:“姓丁的小子,你给我记着,断臂之仇,老夫非找你算帐不可。”   丁少秋大笑一声,正容道:“老丈隐迹老子山,垂钓自娱,本是清高之士,只因一念之差,卷入江湖是非之中,在下还以为断了一臂,应该醒悟了,若是依然执迷不悟,下次再断一臂,就悔之晚矣。”   无名渔父听得勃然大怒,厉声道:“好小子,老夫和你拼了。”正待奋身扑起,言凤姑急忙伸手一拦,说道:“君子报仇,三年未晚,老丈何用急在一时,咱们走吧。”   姬青萍也故意叫道:“丁大哥,咱们也走啦。”走出半里来遥,姬青萍亲昵的叫道:“大哥,方才真把我吓死了,真没想到姑老太太会轻易放过我们。但她说过三天为限,我担心她三天之后,一定会找来。”   池秋凤道:“那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到了黄山,有各大门派的高手在那里,就不用怕她了。”   丁少秋微微摇头:“不成,黄山万松山庄,虽然齐集了不少门派的人,但没有一个人能是姬七姑的对手,咱们去了,反而会增加他们的麻烦,万一激怒了她,痛下杀手,定会有很多人遭她毒手。”   池秋凤攒着蛾眉道:“那该怎么办?”   姬青萍道:“大哥的意思,就是暂时不去黄山了。”   池秋凤一怔道:“不去黄山,那我们到那里去呢?”   丁少秋想了想道:“有了,九华山在黄山之西,和万松山庄相距约二百里,我们就到九华山去,找个地方歇下来,就在那里等姬七姑,和她决一死战。”   姬青萍忧心仲仲的道:“大哥,你能胜得了姑老太太吗?”   丁少秋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败在她手下的。”   姬青萍望着他,问道:“你有把握?”   丁少秋道:“我学的一套剑法,正是克制她的武功,大概她也看出来了,所以非逼着我投效她不可。”   池秋凤道:“我们那就快些走吧,到了九华山,找个地方住下来,大哥也可以趁她还没找来之前,好好的用功练剑。”   丁少秋道:“对了,你们也可以跟我练避剑身法,学会了,就是遇上了姬七姑,也可以闪避了。”   池秋凤道:“就是大哥和她动手时使的身法?”   丁少秋点头道:“不错,学会这套身法,任何人都伤不了你了。”   姬青萍听得眼睛一亮,喜道:“真的?那我们快些走。”   ※※※※※※※※※※※※※※※※※※※※※※※※※※※※※※※※※※※※※※   他们由安庆渡江,再一路东行,第二天傍晚时光,来到九华东麓的朱备镇,再向附近山家打听,说自己三人要一幢稍幽静的房舍,经山家指点,找到镇外偏北山麓间一幢三间两进的瓦房,还围着一道围墙,和镇上人家相距有半里之遥,对自己三人也最适合不过。   池秋凤走上前去,叩了几下门,没有人答应,再叩了一阵,才有人答应着,又过了一会,才开出门来。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村妇,打量着池秋凤,问道:“相公可是来游山的,想在这里借宿?”   池秋凤点着头道:“请问这位大嫂,可是这里管屋的人吗?”   那村妇道:“不错,相公三位要几间房?”   池秋凤道:“我们要住半个月,只是怕人打扰,想把这里全包了。”一面探手入怀取出一锭约有三两重的银子送到村妇手中,又道:“这些银子不知够不够?”   那村妇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连相公半个月的伙食都够了。”   “不。”池秋凤道:“这些银子是给你的租金,我们的伙食费不用包括在内。”   村妇迟疑的问道:“三位相公不在这里吃饭吗?”   池秋凤又取出一锭三两重的银子,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伙食费,和你的工资,由你给我们做,但一定要最好的,有!时,我们高兴,也会自己下厨去做。”   那村妇第二次接过银子,连每个毛孔都钻出喜色来,连连躬身道:“三位公子请进,我一切都会听公子爷的吩咐。”   三人跨进大门,那村妇把他们领到中间一间客厅落坐,一面巴结的道:“三位公子请坐,我烧水去。”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丁少秋站起身道:“走,我们先去看看房屋。”   三人一起走出堂屋,左右两间都是客房,越过小天井,同样一排三间,格局和前面一般无二,中间是起居室,左右是房间,都收拾得相当干净。后面是厨房和柴间,柴间旁有一间小屋,是看屋的村妇住的。三人商议的结果,大家都住第二进,丁少秋住左首一间,姬青萍和池秋凤两人一间,住右厢。   回到前面堂屋,村妇已经替三人沏好了茶,看到三人回来,忙道:“三位公子请用茶,时间不早,我去做饭了,今天只好请三位公子将就着吃了。”   丁少秋道:“不要紧,你只管去忙吧!。”   村妇转过身,接着又道:“我姓宋,镇上的人都叫我宋嫂,三位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好了。”说完,才转身退出。不多一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池秋凤在上首一张长桌上取过烛台,点了蜡烛。   又过了一会,宋嫂端着饭菜进来,放到中间一张方桌上,不好意思的道:“今天不知道三位公子要来,所以没有准备,这些只是现成的东西,委屈三位将就着用吧。”   丁少秋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桌上居然有五菜一汤,虽然只是些风鸡、卤肉、竹笋、青蔬,倒也有蒸有炒,做得十分可口,汤是干菜汤,香味颇佳。丁少秋含笑道:“宋嫂,真谢谢你,仓猝之间,还做出这许多菜来。”   宋嫂含笑道:“公子爷太夸奖了。”饭后,宋嫂收拾过碗筷,又给三人沏了壶茶送上。   姬青萍道:“宋嫂,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宋嫂退出之后,池秋凤叫道:“大哥,你现在可以教我们身法了。”   丁少秋点点头道:“这身法非同小可,如果被人听去,我们就无法自保了,所以练时要特别谨慎,现在我先传你们口诀。”说完,就要她们坐在自己身边,三个人一起俯下身,就可以附着两人耳朵悄悄说话,外人是绝听不到的。   他说完口诀,又逐句解说了一遍,然后自己在室中示范演练了一遍,功透脚心,在青石板上留下了十八个浅印,一面悄声道:“你们依着我脚印练习,我到外面去,以防有人偷窥,但这十八个脚印,你们今晚一定要练会。”说完,手持长剑,走了出去。   姬青萍、池秋凤不敢怠慢,就依着丁少秋的脚印,再对照口诀,一步一步的练去。对,好像这种身法,方法上规定你怎么做的,你就要怎么做,丝毫不能马虎,否则落脚就会不合标准。两位姑娘原是冰雪聪明的人,口诀一听就会,一会就懂,只是做起来就没这么容易,好在有两个人练习,一个做错了,另一个就及时提醒。   正在越练越觉得困难,丁少秋举步走了进来,含笑问道:“二位妹子,你们练得如何了?”   池秋凤娇声道:“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越练越觉得……”   姬青萍没待她说下去,就抢着道:“没有什么困难,你快出去,我们今晚一定会练会的。”说着,双手轻轻推着丁少秋的身子。   丁少秋被她推着,只好往门外走去,一面回头笑道:“你们初学乍练,一定会有些时间不能完全中规中矩的,这要慢慢体会,热能生巧,等练熟了,这些毛病自然就没有了。”   姬青萍一直把他推出门外,说道:“我们知道。”   丁少秋问道:“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进来?”   姬青萍道:“等我们练会了,你就可以进来了。”   丁少秋笑着道:“好吧。”两位姑娘可也真用功,一直练到将近二更,才算练会。   丁少秋也一直站在庭前,一手倚剑,耐心看着天上星,只听池秋凤娇柔的声音叫道:“大哥,你可以进来了。”丁少秋举步走入。   姬青萍喜孜孜的道:“大哥,你看我们是不是对了?”   丁少秋笑道:“如果走得不对,你们不会叫我进来的。”   姬青萍不依的道:“你看咯。”她们各自表现了一趟身法,果然已经练会,只是稍欠纯熟而已。   丁少秋含笑道:“二位妹子果然冰雪聪明,一学便会,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姬青萍道:“差不多,总是还差一点了。”   丁少秋道:“练会了,只要勤加练习就好,我说的差不多,也只是不够纯熟而已,好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明天上午,我再传你们十八步,就完全学会了”。   池秋凤道:“还有十八步?”   丁少秋道:“避剑身法,三十六步,只是基本步法,练熟了,就可千变万化,就是敌人如何注意你的身法,也休想看得出来,所以连面对姬七姑这样超强高手,你们练成这套身法也足以自保了。”说话之时,举足在青石板上扫过,把留下的浅脚印抹去,才一同回转第二进。因为都很累了,所以各自回房休息。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宋嫂替三人送来洗脸水,接着又送来早餐,她是个相当诚实的人,三位公子没叫她,她是不会进来打扰的。早餐之后,二位姑娘就要丁少秋继续教她们练后面的十八步。丁少秋因为在白天,不宜在堂屋中练习,就在她们房中留下十八个脚印,要她们留在房中练习。   自己则坐在外面的起居室里,独自揣摩着「崆峒九剑」第九招的变化,不时以指代剑凌空比划着。只觉这招剑法,完全以气驭剑,含蕴着无数变化,愈练愈觉得得心应手,若有所悟。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宋嫂走进来说道:“丁公子,可以用午餐了,还有二位公子呢?”   丁少秋点头道:“他们在房里看书,你先出去吧,我会叫他们的。”   宋嫂了出去,丁少秋走近右厢,举手叩了两下!房门,高声道:“二位贤弟,该出去吃饭了。”   池秋凤打开房门,含笑道:“我们也练好了,大哥,你要不要看呢?”   丁少秋道:“不用了,宋嫂已经开饭了,我们快出去吧。”他用脚扫去石板上的脚印,一同走出。   只见宋嫂和一个头梳双辫,身穿蓝衣衫的少女一起站在堂屋门口,看到三人走人,宋嫂忙道:“梅姑,快来见过三位公子。”一面又指着那村姑道:“她叫梅姑,是我侄女,叫她来帮忙的。”   梅姑腼腆的低着头,说道:“见过三位公子。”   丁少秋含笑道:“梅姑娘不用客气。”   桌上早已摆了碗筷,三人刚落坐,梅姑已经端着菜看上来,今天菜可丰富了,有鸡有鸭,有鱼有肉、六菜一汤,做得十分可口。三人都吃得很饱,饭后,梅姑沏了茶送上,就帮着宋嫂收拾碗盏。   姬青萍含笑道:“宋嫂,今天菜看太丰盛了,我们住到山里来,就是!厌倦了城市里的繁华,找个清静的地方住几天,吃些山产蔬笋,要比鸡鸭鱼肉来得可口,所以你不用做得这样丰盛,家常便饭反而较好。”   宋嫂道:“山产蔬笋,怎么能招待三位公子呢?”   池秋凤笑道:“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吃山产蔬笋之类才来的,你就随便一点好了。”宋嫂应着「是」,退了出去。   姬青萍倒了一盅茶喝着,一面偏头说道:“大哥,你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了?”   丁少秋哦了一声,笑道:“我记得,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池秋凤道:“姬七姑真的会找来?”   姬青萍道:“姑老太太言出必践,我想她一定会来,所以大哥要早作准备才是。”   丁少秋道:“我早已准备好了,她找来了,我只有和她一拼。”   丁少秋道:“大哥拼得过她吗?”   丁少秋笑道:“拼不过也要拼,最多只是我功力不如她深厚而已。”接着又道:“你们两个趁这半天时光,快去把身法练得纯熟一点,万一有人跟随姬七姑同来,我无暇兼顾,你们就要自己保护自己,才不吃亏。”   姬青萍道:“大哥说得是,秋妹,我们还是回房练身法去。”   两人走后,丁少秋依然坐在堂屋里,独自斟着壶中清茶,慢慢喝着,心中暗自盘算,晚餐之后,自己应该四处走走,如果姬七姑真的找来了,就约她去山顶一决胜负,就不会累及姬青萍、池秋凤两人了。正在沉思之际,忽然在感觉上有人进入了十丈以内,不觉抬目喝道:“什么人?”   他这一声喝得极响亮,声音震人耳鼓,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苗条人影,怯生生的走入,说道:“我……我……是来替公子爷沏……茶的……”   这人正是宋嫂的侄女梅姑,她身上穿的虽然只是蓝布衫裤,但掩不住玲珑曲线,娇曼婀娜,尤其一双灵活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脉脉含情的望着丁少秋,使人有似曾相识之感。丁少秋昨晚并未仔细看她,这时目光投注,看得暗暗一怔,她是山村中的姑娘,虽然肤色稍嫌黝黑,但眼神居然会有如此清澈灵活,接着更觉心头一动,暗道:“她自称是给自己沏茶来的,手中怎会没提水壶?”一面颔首道:“原来是梅姑娘,你是山里长大的吗?”   梅姑道:“公子爷叫我名字就好了,姑娘二字,我不敢当。”她在说话之时,忽然想起自己给丁少秋冲茶来的,急忙走上几步,伸手从几上取过白瓷茶壶,说道:“我给公子爷冲茶去。”   丁少秋道:“不忙,在下想和姑娘谈谈……”   梅姑娘连头也不敢抬,羞急的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扭扭头,急步朝外走去。   丁少秋忽然发现自己对梅姑的身形、眼神,好像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究竟像什么人来?莫非她是自己认识的人?那么她是戴了面具。正在沉思之际,梅姑已经端着茶壶走入,放到几上,说道:“公子爷茶沏好了。”   丁少秋一直盯视着她,愈看愈觉得她身形极熟,忍不住叫道:“梅姑娘。”   梅姑正待低着头退出,听到叫声,只好停住,抬目问道:“公子爷,有事吗?”   丁少秋目光逼视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梅姑听得暗暗一惊,不觉后退了半步,怯生生的道:“我叫梅姑呀。”   丁少秋道:“我看你眼神和身形极熟,一定是我认识的人,你究是何人,脸上是不是戴了面具?”   梅姑惊颤的道:“我不认识你,不……不知道……”她好像极害怕,转身朝门外冲了出去。   丁少秋看她后形,明明是极熟的人,但她却坚不吐实,继而暗想:“自己应该暗中查察,不该如此性急的,试想她如果肯老实告诉自己,就不会改变容貌,来冒充宋嫂的侄女了。”   【第三十七章】双星护月   傍晚时光,姬青萍、池秋凤两人喜孜孜的走出,来到堂屋。丁少秋目光一抬,问道:“你们都练好了?”   姬青萍道:“我们练得很纯熟了。”   丁少秋道:“你们快坐下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姬青萍紧张的道:“是不是姑老太太找来了?”   丁少秋笑道:“她找来了,我还会坐在这里?”   池秋凤道:“大哥,你快说咯,到底是什么事情?”   丁少秋压低声音道:“宋嫂的侄女梅姑,可能不是宋嫂的侄女。”   姬青萍道:“你怎么知道的?”   丁少秋笑了笑,神秘的道:“是看出来的。”   池秋凤好奇的道:“是不是她侄女,也看得出来吗?”丁少秋就把方才自己发现十丈之内有人进入,喝了一声,梅姑才从门外走入,她说是给自己冲茶来的,手中却没提水壶来。   池秋凤矍然道:“她会是奸细吗?”丁少秋又把自己留心看她,才发现她眼神和身形极熟。   姬青萍道:“大哥一定是认识的女孩子太多了,才会想不起是谁来了。”   池秋凤咭的笑道:“青萍姐?这会是谁?”   丁少秋俊脸微红,笑道:“你们想到那里去了?我只是怀疑她是冒充宋嫂侄女,是有目的来的。”   池秋凤道:“但宋嫂明明说是她侄女咯。”   姬青萍道:“宋嫂只要给她些银子,就会替她掩饰了。”   池秋凤站起身道:“我去问宋嫂去……”   丁少秋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了。”池秋凤只好乖乖的坐下。   丁少秋依然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她很可能是戴了面具,但她既然化名而来,自然问她也不肯说的了,目前她来意未明,敌友未分,我告诉你们,是要你们随时注意她的行动,也要随时加以警惕,但只是暗中防范,暂时不要揭穿她。”   池秋凤问道:“大哥准备如何呢?”   丁少秋道:“目前她没有举动,我们不好对她怎样,只有等她有了行动再说。”   晚餐之后,三人只坐了一会,丁少秋心中有事,就藉口要两位姑娘把避剑练得多纯熟一点,就可领悟出许多变化来,说不定这十两天内就会用得着。姬青萍、池秋凤听大哥这么说了,就不待多说,双双站起身,回房练功去了。   ※※※※※※※※※※※※※※※※※※※※※※※※※※※※※※※※※※※※※※   丁少秋取起长剑,褪下青布囊,举步走出天井,双足一点,纵身飞上屋檐,再一飞身,掠上屋脊,站在高处,朝四外一阵打量,就一路往后进飞掠而去,经他仔细巡视了一番,整幢房舍安静无声,没有什么动静,才算放下心来。这就点足越过围墙,往屋外飞落,一路奔出镇外,在路边一棵大樟树下的一方木石上坐了下来。   就在丁少秋往屋外飞落,朝镇外奔去之际,围墙里面同时冒出两条瘦小人影,轻巧的越墙而出,远远尾随在丁少秋身后,一路跟了下来,一直到丁少秋在大樟树下坐下之后,这两条瘦小人影打了个手势,倏然分开,一左一右伏下身子悄悄朝大樟树移动。   丁少秋没想到会有人暗中跟来,而且那两个人的行动又十分小心,到了和他还有十来丈远近,就匐伏下来,因此竟然一无所知。他在树下坐了一会,又站起身来,仰首看看天色,站了一会。今天是第三天的最后一天,现在初更已过多时,姬七姑言出必践,一定会找来的,也许时间还早。想到这里,不觉又回身坐下。时间渐渐过去,现在快接近二更天了。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团黑影,贴地浮动,正沿着大路而来。   “来了。”丁少秋不觉又站了起来,凝目望去,那是一黑色软轿,因相距还远,看不清楚,心中暗道:“果然是她。”   软轿来得极快,不过眨眼工夫,已经奔近大樟树不过七八丈左右,只听轿中响起一个深沉的老妇声音喝了声:“停。”抬轿的四个黑衣大脚婆如响斯应,立即应声停住。   轿帘启处,姬七姑桀桀笑道:“丁少秋,你一个人站在路旁,可是在等候老身吗?”   丁少秋走上几步,朝她拱拱手道:“圣母请了,三天前圣母给在下三天考虑的时间,今晚正是第三天的晚上,圣母一向言出如山,自然会在今晚赶来,在下在此恭候,正是在下的一番敬意。”这话自然是恭维,但是姬青萍说的,姑老太太喜欢人家当面奉承,你话说得好听些,也许会减少她的敌意。   坐在软中的姬七姑听了丁少秋这番话,两道炯炯目光果然微有霁意,颔首道:“年轻人,你很会说话,不错,老身言出必践,今晚就是特地为你来的。”   丁少秋躬了躬身道:“在下只是一个江湖上的后生晚辈,承蒙圣母如此看重,真教在下受宠若惊。”   姬七姑轻哼一声,逼视着丁少秋,缓缓说道:“丁少秋,老身不妨老实告诉你,放眼天下,就连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人,都未必在老身眼里,只有你丁少秋,如果不投效老身,日后必是老身的劲敌,所以老身要给你三天时间,仔细考虑考虑,不入我教,老身岂能养虎贻患,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丁少秋道:“在下明白。”   姬七姑道:“那就好,你已经想好了?”   丁少秋躬身道:“在下考虑好了。”   姬七姑道:“你愿意投效老身了?”   丁少秋依然躬着身道:“不,在下还是一句老话,在下忝为华山派掌门人,个人行动,也关系着整个华山派,兹事体大,在下一人很难作主,而圣母这三天期限,在下连赶上华山去都来不及……”   姬七姑目光渐转严厉,怒声道:“丁少秋,你敢戏耍老身。”   丁少秋道:“在下说的乃是实情,投效圣母,自是要经敝派长老一致同意才行,三天时间,只有赶去华山单程伍分之一的路程,什么人都无法办到的事。”   姬七姑沉哼道:“你等在这里,是想老身宽限日期,还是想和老身动手?”   “两者都可以说。”丁少秋昂然道:“圣母如果是明理的人,应该宽限时日,使在下有赶上华山,和长老们商议之后,再向圣母报命,万一圣母一向言出必践,今晚是三天的最后一个晚上,硬逼在下投效,在下在万般无奈之下,明知不是圣母对手,也只好奋力一战了。”   姬七姑看他敢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言,威武不屈,当真是憨不畏死了,心中也更加喜欢他了,觉得这年轻人果然不同凡响。但忽然又脸色一寒,冷然道:“不成,老身要你投效本教,并不是要华山派全体投效,这是你个人之事,你投效老身之后,华山派如果不承认,大可另选一个掌门人,老身今晚来,就是要把你带回去的,你随老身走吧。”   丁少秋道:“在下如果不愿意跟圣母走呢?”   姬七姑桀桀笑道:“老身说出来了,你不愿意也得跟老身走。”   丁少秋后退一步,说道:“圣母请不要逼我。”   姬七姑狞笑道:“逼你?丁少秋,这是你逼老身不得不这样做,老实告诉你,今晚除非你乖乖的跟老身走,否则……嘿嘿,老身决不留情。”   丁少秋早已运起全身功力,只差没有拔剑,一面又后退了一步,傲然道:“这么说,圣母真要向在下下手吗?”   姬七姑冷峻哼道:“你不是早已提聚了全身功力吗?老身这次出手,决不留情,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丁少秋不觉朗笑一声道:“圣母觉得非动手不可,在下纵非敌手,也只好全力一拼。”话声出口,锵的一声抽出倚天长剑来,横剑当胸,抬目道:“那就请圣母发招吧。”   姬七姑听得不觉一怔,说道:“丁少秋,你真的不考虑吗?以你的武功,最多只能接得住老身三招,决走不出第四招,轻轻年纪,死了不觉得可惜吗?”   她还是希望丁少秋投效她教下,这叫做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丁少秋抱剑拱拱手道:“圣母好意,在下十分感激,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姬七姑听得目射冷电,沉哼道:“年轻人,你真该死。”身形疾然飘起,挥手一掌击了过来。   这回她在盛怒之下,掌势出手,立即幻起漫天掌影,一团森寒的无形压力,笼罩了一丈方圆,连丁少秋都感到呼吸在骤然间被压迫得透不过来!他早已凝聚了全身功力,对方一经发动,他也毫不怠慢,身法迅速展开,一连跨出两步,避开灭面,右手长剑及时划出,一道冷电般的剑光,快若掣虹,朝姬七姑侧面攻去。   他在三天前曾和姬七姑动过手,那时为了不让姬七姑发觉,使的虽是「崆峒九剑」前面八招,但却以避剑身法为主,剑法只是护身而已,使了不过三成功力,因此连姬七姑也被他骗过了,只当他使的是华山护华剑法,虽然招式奇特,也并未十分注意。   但现在不同了,丁少秋心知今晚对方业已起了杀机,决不可能就此罢手,自己就算不能胜她,也不可让她得手,因此出手第一剑,就使上八成力道,真正要和她放手一搏,发挥出「崆峒九剑」的威力来。   这一剑去势之速,恍若闪电,姬七姑几乎没看清他剑势是如何出来的?但一道耀目银虹已经攻到身侧,心头蓦然一惊,她识不透这道剑光的来历,就不敢硬接,微一吸气,身子离地数寸,疾然后退了五六尺,目中又惊又怒,喝道:“丁少秋,你这一剑从那里学来的?”   丁少秋第一招就把姬七姑逼得后退出去,心头紧张情绪,悄悄松了口气,闻言大笑道:“在下身为华山派掌门人,使的当然是华山派的剑法了。”   姬七姑哼道:“护华剑法?好,老身倒是不信就凭一套华山护华剑法,今晚能保得住你的小命。”喝声甫出,人已倏然欺近过来,右手一挥,凌空拍出一掌,左手也随着挥出。她双手这一匆,又幻起漫天掌影,森寒掌风,飞旋如卷,令人无所适从。   丁少秋没待她欺近,早巳连展身法,宛如逆水游鱼,在一片迷离的掌影中间闪出,长剑再次抖手划出。矫夭剑光,出手有如天龙掉尾,漫天掌影经剑光一逼,立即消失无形,但姬七姑一条鬼魅般的人影,一下闪到了丁少秋的身后,挥掌击下。   那知她堪堪出手,丁少秋人影一晃,便已闪了开去,一道雪亮的银虹,却已向姬七姑拦腰扫来。姬七姑没想到丁少秋轻轻年纪,居然能在她掌下,以攻还攻,尤其他每次避开自己掌势的身法,十分怪异,自己始终看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   更使她惊异的还是华山派的「护华剑法」,居然会有这般奇奥,连自己都不易封解,只得身形一动,又退了开去。这可真把姬七姑激怒了,这小子今晚不把他除去,日后必为大患。她身形飘忽,轻快得有如一片浮云,刚闪开去的人,一闪又已到了丁少秋的面前,双掌挥舞,急袭而至。   丁少秋现在有了经验,自己的「避剑身法」,只要连续施展,就可以避开她的掌势,自己使出去的剑招,每一记都能把姬七姑逼退。因此,他身形连旋,不停的展开「避剑身法」,右手同时使出「崆峒九剑」,一剑接一剑劈出。   但「避剑身法」虽然可以闪避得开姬七姑的掌势,却需要接连使出两三个身法,才能闪得开对方一掌,现在把姬七姑激怒了,掌势就比先前凌厉得多了,丁少秋对「避剑身法」纵然纯熟无比此刻也几乎有忙不过来之感!就在此时,突听两声娇叱,两条娇小人影疾若流星朝战圈中投入,一道剑光和一片洒洒寒星同时朝姬七姑袭到。   姬七姑和丁少秋久持不下,心头已是怒不可遏,这时再有两人从一左一右偷袭而来,更是气怒交集,口中沉哼一声,右手衣袖挥处,朝一点剑光拂出,左手衣袖同时朝左挥出。以她的功力,当然不在乎再加入两个人,更不在乎有人使暗器了。   但她怎知这回阴沟里翻了船,奔向右侧,那道剑光,却剩下「崆峒九剑」中的一剑,但听一声裂帛轻响,衣袖被长剑刺穿,但她一拂之力,却把欺来的人影震飞出一丈开外。那一蓬寒星,正是花字门老门主的「飞星掌」,掌风之中夹着精铁铸制的「飞星」,姬七姑左手衣袖拂出,一下就把掌风和飞星一齐卷起,一股无形潜力,同样把欺近过来的一条人影震了出去。   但就在她卷住一蓬飞星的同时,突然有一颗飞星穿透衣袖,一下打中她胁下「腹结穴」,而且这一颗飞星力道之强,不但打得姬七姑左边身躯骤然一麻,而且还把她震退了一步。她「阴极真气」,罩门就练在左腋下,这一记虽然离她罩门还远,但是使她大吃一惊,一言不发舍了丁少秋,点足跃登软斩,四个大脚婆不待吩咐抬起轿子就走。   在这同时左首数丈外,及时飞起的一道灰影,宛如大鹏凌空,冲霄飞起,瞬息不见!丁少秋也在这一瞬间认出那道剑光,是崆峒九剑中的一剑,「画龙点睛」,那一蓬寒星是「飞星掌」。「画龙点睛」,自己曾教了柳青青,「飞星掌」只有李玉虹会,难道会是她们两个。   就在他心念方动,姬七姑已舍了自己,迅速退去。丁少秋微一怔神,急忙朝右首掠去。目光一注,草地上躺着一个苗条人影,似是受到姬七姑真气震伤,闭过气去,急忙走上几步,俯身看去,这一看不由得丁少秋又是一怔,你当这人是谁?她赫然竟是宋嫂的侄女梅姑。   ※※※※※※※※※※※※※※※※※※※※※※※※※※※※※※※※※※※※※※“会是她?她怎么会使崆峒九剑「画龙点睛」的呢?”丁少秋抱起她回到树下,轻轻放到地上。再纵身朝左首找去,会「飞星掌」只有李玉虹一人,明明就是她了。那知找了半天,那有半条人影?他没有看到左首飞起一道灰影,心中暗道:“莫非她并没负伤?是了,她对自己误会未释,不愿和自己见面,所以悄悄的走了。”   这就回到树卞,双手抱起仍然昏迷不醒的梅姑,纵身飞掠而起,回转住处,飞落第二进,走到右首房门口,腾出左手在门上叩了几下,口中低声叫道:“二位妹子,快开门。”   姬青萍、池秋凤两人,因今晚是姬七姑约定的第三天,虽然丁大哥再三嘱咐就是听到有什么动静,都不许她们出来,免得自己分心,碍了手脚。但两位姑娘提心吊胆,那里敢睡,她们全身紧扎,把长剑放在手边,只默默的坐在房中,连话也不敢交谈,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二更过去,依然平静无事,两位姑娘还当今晚可以平安无事了,这时骤然听到丁大哥叩门的声音,好像很急,两人同时蓦然一惊,也同时一跃而起,飞快的奔向房门。姬青萍一手拉开房门,急急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池秋凤同时叫出「大哥」二字。   丁少秋已经一下闪入房中,一面说道:“你们快点上灯。”他日能夜视,自然不需灯火,一直走近床前,先把梅姑放到床上。   池秋凤打着火种,点起蜡烛,烛光一亮,她们才看到床上放着一个昏迷的蓝衣少女。姬青萍诧异的问道:“大哥,她是什么人?”   池秋凤已经走到床前,手举烛台照了照,唉道:“她不是梅姑吗?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丁少秋全神贯注,正在检查着梅姑伤在那里?一面随口答道:“她是被姬七姑真气震伤的。”   姬青萍听得娇躯一颤,矍然道:“姑老太太来过了?大哥,你没事吧?”   池秋凤道:“我们怎么没听到一点声音呢?她走了吗?”   丁少秋笑道:“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怎会有事?”   姬青萍问道:“梅姑怎么会被姑老太太震伤的?”   了少秋道:“说来话长,梅姑娘怕是被真气震伤内腑,你们先把她扶着坐好,我要替她运功疗伤,一切经过且等她醒了再说不迟。”姬青萍、池秋凤依言扶着梅姑盘膝坐好。   丁少秋随即跨上木床,在梅姑身后坐下,缓缓调息,再缓缓伸出右掌,按上她后心「灵台穴」上把真气缓慢的从掌心透出,源源输入。梅姑昏迷的人,口中不时发出梦呓般轻昵,身躯也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时间,丁少秋右掌缓缓收回,说道:“你们扶着她躺下吧。”   两人依言扶着梅姑躺下,池秋凤忍不住问道:“大哥,她还有救吗?”   丁少秋道:“她是被姬七姑,阴极真气,震伤内腑,我输入她体内的是「乾天真气」,先化解她体内阴寒之气,才能给他服救伤丹。”说着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三颗「救伤百宝丹」,伸手拨开梅姑牙关,把三粒药丸放在她舌上,再阖拢牙齿,让她紧闭嘴唇。   姬青萍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丁少秋道:“药丸自会慢慢化去,随着津液而下,我看她伤得不轻,要有几天功夫,才会慢慢的复原。”   池秋凤道:“原来大哥还是伤科圣手呢。”   丁少秋笑道:“我会的就是这一点了,这救伤丹是老道长送给我的,专治各种内伤,十分神效,我还是第一次拿它来治伤。”   池秋凤眨眨眼睛,说道:“大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怎样把姬七姑打跑的?”   “打跑?”丁少秋哈了一声,耸耸肩道:“我能在她掌下走出七八招,已经算不错了,谁能把她打跑?”心中暗暗忖道:“今晚差幸梅姑和另一个人的介入,不然她久战无功,准会使出「阴极掌」来,自己也只好施展「乾天指」了,这样一来,自己会些什么,姬七姑就全知道了,今后更是不肯放过我了。”   姬青萍关心的问道:“那么姑老太太怎么会走的呢?”   丁少秋道:“你们不用问了,大家坐下来,听我说吧。”三人各自坐下,丁少秋就把今晚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池秋凤道:“大哥,你说还有一个人,他是谁呢?”   了少秋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到那人也被姬七姑震飞出去,只是没找到他。”   姬青萍道:“那一定是他眼看一把暗器伤不了姑老太太,就悄悄的退走了。”   丁少秋微微摇篮头。攒着眉道:“我原先也这么想,但如今看到梅姑伤得如此厉害,那人是被姬七姑左手震飞出去的,姬七姑「阴极掌」就练在左手,就是不使出阴极掌来,同样的威力就要比右手强得多,这人不可能没事,只是……怎么会找不到人呢?……”他想起李玉虹,心头不觉又沉重起来,也自然会忧形于色。   姬青萍看了他一眼,心想:“大哥好像认识这个人,不然怎么会替不认识的人担心呢?”   丁少秋忽然低哦一声道:“对了,你们仔细看看梅姑脸上,可曾戴了面具?”   池秋凤抢着道:“我来。”她走到床前,俯下身去,仔细在梅姑脸上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再伸手朝她脸上摸去,却摸出异处来了,手指按下,似乎有一层薄膜一般,不觉叫道:“大哥,她果然戴了面具。”一面手指在梅姑发际,轻轻搓了几下,果然应指卷起一层极薄的膜来,她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挑起,再缓慢的揭起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面具揭起来了,梅姑也从黄中略带黝黑的村姑面貌,变成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孔,除了脸色稍嫌苍白之外,柳眉、瑶鼻、樱唇、和覆盖着长长睫毛的双目,虽在昏迷之中,依然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丁少秋口中呵了一声道:“果然是她。”只有柳青青会崆峒九剑中的一招——「画龙点睛」,他早就料到是她了。   姬青萍问道:“大哥认识她吗?”   丁少秋点点头道:“她叫柳青青,是艾大娘的女儿,峨嵋派门下。”   姬青萍问道:“还有呢?”   丁少秋道:“还有什么?”   姬青萍神秘一笑道:“譬如大哥如何认识她的?总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吧?”   丁少秋道:“说起来,又是很长一段话呢。”   池秋凤道:“大哥,你快说。”   丁少秋只得把自己替张阿大打抱不平,找上柯家庄说起,如何在艾家酒店遇上丐帮的人,强要艾大娘母女离开,一直说到柯大发勾结拜天赐,在艾氏酒店谋夺丐帮帮主地位,和花字门门主。自己和老哥哥如何暗中相助,详细的说了一遍。   姬青萍问道:“大哥,老哥哥是谁呢?”   池秋凤也问道:“大哥,丐帮李帮主的女儿李玉虹,是花宇门的门主吗?”   丁少秋道:“老哥哥就是孙不二,他算起来在江湖上辈份甚尊,武功也高不可测,就是喜欢人家叫他老哥哥。”   ※※※※※※※※※※※※※※※※※※※※※※※※※※※※※※※※※※※※※※   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渐渐亮了,纸窗上透现出朦胧曙色。躺在床上的柳青青口中发出一声嘤咛,缓缓睁开眼来,轻咦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丁少秋走近床前,含笑道:“小妹子,你被姬七姑真气震伤,刚醒过来,快躺着别动。”   柳青青眨眨眼睛,说道:“大哥,是你救了我?”   姬青萍和池秋凤两位姑娘互望了一眼,她们没有开口,心里却在暗暗的说道:“又来了一个叫大哥、妹子的人,看来大哥认识的姑娘真不少哩。”   丁少秋道:“你刚醒,还是少说话为宜,我再替你运一回气,你能自己运气了,伤势就会很快复原了。”一面回头朝姬青萍、池秋凤二人含笑道:“还要有劳你们两个扶着她坐起来。”   姬青萍、池秋凤依言走近,正待伸手去扶,柳青青看着她们,羞涩的道:“大哥,他们……”她因两人穿着男装,是以流露出惊疑神色。   丁少秋含笑道:“小妹子,你不用再害羞,她们是我两个妹子,等你伤势好了,我再给你们介绍。”   姬青萍道:“不用大哥介绍,我叫姬青萍。”   池秋凤也道:“我叫池秋凤。”   两人搀扶着柳青青坐起,丁少秋立即登上木床,在她身后盘膝坐下,说道:“小妹子,记住了,你要澄心净虑,与我输入的真气会合,不可再说话了。”说话之时,右掌已经抵在柳青青「灵台穴」,缓慢的把真气输了过去。   这样足足过了盏茶工夫,丁少秋道:“好了,现在我要收回手掌,你自己运气吧。”接着就收回手掌,跨下床来,一面朝姬、池二人说道:“你们也可以放手,不用再扶她了,让她自己运功好了。”姬青萍、池秋凤依言放开扶着她的双手。三人没有交谈,悄悄退出卧室,走到外面一间起居室落坐。   姬青萍问道:“大哥,柳姑娘好像好得很快。”   丁少秋道:“老道长的救伤丹灵效无比,又有我替她两次运气疗伤,自然好得很快了,现在只要再休息一两天,就完全复原了。”说话之时,宋嫂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三人坐在起居室里聊天,忙道:“三位公子起来了,我替你们去打脸水。”正待转身退出。   池秋凤叫道:“宋嫂。”   宋嫂站停下来,问道:“公子爷可有什么吩咐?”   池秋凤问道:“梅姑呢,还没起来吗?”   宋嫂迟疑了下,才道:“梅姑……有事……出……出去了,公子爷找她有事吗?”   池秋凤转过身去,把梅姑的面具迅快覆到脸上,才转过身来,笑道:“宋嫂,你看看我是谁?”   宋嫂是乡下人,从未听人说过面具,这时眼看池秋凤转了个身,就变成了梅姑,不由得猛吃一惊,骇异的道:“你……你……”   池秋凤从脸上迅速的揭下面具,笑道:“你别伯,这个只是一张面具而已,梅姑其实是我们的小表妹,昨晚她才告诉我们,现在就在房里,还没醒来。”   宋嫂一脸俱是尴尬神色,惶然道:“三位公子务请原谅,这位小姐前天晚上找到我房里,要我认她做侄女,还拿出剑来指着我说:我若是泄漏半点口风,就要杀我,所以……所以……”   丁少秋没待她说完,含笑道:“我们小表妹就是这样淘气,她要跟我们来,我们不让她来,她一个人偷偷的跟了来,所以要改扮成梅姑,还以为我们认不出来呢,昨晚她给我们送茶水,就给我们揭穿了,这事和你无关,我们不会怪你的。”   宋嫂这才安下心来,连声应着是,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就给三人端来脸水。三人盥洗过后,过没多久,宋嫂送来早餐,一面问道:“表姑娘还没起来,要不要请她用早餐呢?”   姬青萍道:“她昨晚睡得很晚,让她多睡一会好了。”   宋嫂退出去之后,池秋凤咭的笑道:“她好像有些不放心呢。”   丁少秋道:“不要紧,等小妹子起来了,她就不会多心了。”   三人用过早餐,丁少秋道:“你们一晚没睡,我看还是到我房里歇一会吧。”   姬青萍道:“我们才不累呢,大哥昨晚和姑老太太决战多时,后来又替柳姑娘运了两回气,消耗了不少内力,应该去休息的是你。”   丁少秋笑道:“我练的乾天真气,和一般内功不同之处,就是一经运功,就循环不息,自动补充,不会消耗内力,你们既然不累,我也不用休息了。”接着又道:“趁这几天的时间,我想传你们一招剑法,以后即使遇上强敌,也不足为虞了。”   姬青萍听得眼睛一亮,喜道:“大哥要教我们什么剑法呢?”   池秋凤道:“只有一招?”   丁少秋笑道:“一招就够了,三年前我就凭着这招剑法,打败南天一雕和劈天剑逢天游,只要不遇上姬七姑这样的高手,一般高手谁也接不下来了。”   池秋凤道:“大哥,那就快些教我们呢。”   丁少秋从她手中接过长剑,说道:“这一招其实没有名称,是崆峒九剑中的一剑,因为它很像白鹤剑法中的一招「画龙点睛」,我们就叫它「画龙点睛」好了,现在你们看清楚了。”话声出口,左手剑诀齐眉,右手长剑微昂,朝前点去。   姬青萍听他把这招剑法说得这般厉害,现在大哥表现出来的剑招,竟是如此简单,忍不住问道:“大哥,就是这样简单?”   池秋凤道:“大哥,把剑给我,我练给你看。”   丁少秋道:“好吧。”随手把剑递了过去。   池秋凤接过长剑,依照丁少秋方才演练的样子,先跨出右脚,然后左手剑诀齐眉,右剑一昂,朝前点出,但剑点出去,人也随着向右晃动了一下,一面问道:“大哥,还像吗?”   丁少秋笑道:“这就是古人说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这一招别说遇上高手,就是和普通人动手,只怕也不管用呢。”   池秋凤道:“那要怎样才算对呢?”   丁少秋从她手中取过长剑,又给她们示范演练了一遍,这回一面缓慢使剑,一面不厌其详的把一个动作分成几个小节,逐一解说。两位姑娘自然用心聆听,一一记了下来。姬青萍道:“听大哥这一解说,这招剑法是果然不简单呢。”   丁少秋笑道:“你们练起来就知道了。”于是姬青萍也抽出剑来,两人就在起居室里练了起来。   这一练,两人才知道这招剑法看似简单,但越是简单,就越难练,不是步法不对,就是出剑不准,这么一招简单的剑法,直把两位姑娘练得香汗淋漓,兀是无法练会。这还是丁少秋一直在两人身边加以指点,如果任由两人练习,更不知要如何离谱呢。   丁少秋含笑道:“你们可以休息一会了,这要慢慢的来,细心体会,熟能生巧,不可能一蹴即就,我当时就整整练了三个晚上才练会的,快要吃中饭了,你们把剑收起来吧。”两位姑娘依言收起长剑,各自理着鬓发,揩拭汗水。   就在此时,右首房门呀然开启,柳青青举步走了出来。丁少秋忙道:“小妹子,你醒了也不宜走动,应该多休息休息。”   柳青青嫣然一笑道:“我已经好了,躺在床上多闷气?”   姬青萍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小妹子,你还是快些坐下来吧。”   柳青青回头笑道:“姬姐姐,你和我差不多,你如果叫我小妹子,我就叫你小姐姐了。”   池秋凤道:“我也叫你小妹子好了。”   柳青青望着丁少秋不依的道:“大哥,你看,我和她们差不多的,为什么要叫我小妹子呢?”   丁少秋笑道:“因为我叫你小妹子,她们也就跟着叫了。”   柳青青道:“小妹子是老哥哥叫的,你跟着叫已经不对了,她们叫我小妹子更不公平,大哥,你作个中间人,我们来叙叙年龄,那是最公平了。”   姬青萍喜道:“对,我们来叙叙年龄,就结为姐妹。”   池秋凤道:“青萍姐姐这主意好极了,我举双手赞成。”   姬青萍道:“我十八。”   池秋凤道:“我十七。”   柳青青咭的笑道:“对不,你们并不比我大,我也是十七。”   姬青萍道:“不管怎么,我都比你们大。”   池秋凤朝柳青青问道:“你几月生的?”   柳青青道:“三月,柳色已经青了,所以叫青青。”   池秋凤也哈的笑出声来道:“我是二月生的。”   柳青青嚷道:“不对,不对,你叫秋风,应该是秋天生的才对呀。”   池秋凤道:“我姐姐叫秋桂,才是秋天生的,我这秋字只是照着排下来的。”   柳青青抬头问道:“大哥,是这样吗?”   丁少秋笑道:“就算她说的是真话,你做妹子也不吃亏呀。”   池秋凤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姬青萍道:“好了,从现在起,我是大姐,秋凤是二姐,青青是小妹。”   柳青青道:“你们不能叫我小妹,人家听了不知我有多小呢,你们可以叫我三妹呀。”   池秋凤道:“好、好、三妹就三妹好了,哦,对了,待会宋嫂进来,你要说是我们的表妹。”   柳青青问道:“为什么我是你们表妹呢?”池秋凤就把早晨和宋嫂说的话说了一遍。   柳青青咭的笑道:“原来如此。”   说起曹操,曹操就到,宋嫂已经端着午餐走了进来,看到柳青青,忙道:“表小姐起来了?”   柳青青嫣然一笑道:“宋嫂,要不要我来帮你的忙?”   宋嫂忙道:“表小姐快不可这样说,先前我不知道你是表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表小姐千万不可介意才好。”她一面说话,一面放好了四副碗筷,再把五菜一汤,和一桶白饭,放到桌上,才退了出去。   池秋凤、柳青青两人装了四碗饭,大家就开始吃喝起来,饭后,宋嫂进来收拾过了,又替四人沏了一壶茶送来。丁少秋目注柳青青问道:“妹子,你不是和令堂一起到黄山去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柳青青道:“我们本来和丐帮、花字门的人一起走的,后来李姐姐接到密报,说有人看到大哥曾在水家湖出现,同时也发现了姬七姑的踪影,李姐姐和我商量,就故意说花字门有事,和丐帮分道扬镐,然后又诿称有事,要易总监和我娘先行,我们就一路暗中跟着大哥下来……”   姬青萍和池秋凤心中暗道:“听她口气,那李姐姐和大哥也一定有很深的交情了。”   只听柳青青续道:“后来……我威胁宋嫂,化名梅姑,偷听到大哥和二位姐姐的谈话,才知道姬七姑三天后会来,昨晚我和李姐姐隐身暗处,一路跟着大哥出村,我们分别伏在大树左右,等大哥和她动手之际,出其不备,左右夹击,后来大哥都知道了。”   丁少秋急道:“唉,你们怎不事先和我商量商量?姬七姑虽在和我动手,但加上你们两个,岂能伤得了她?”接着又道:“你被她震飞出去的同时,玉虹也被她衣袖震飞出去,但等她走后,我只找到你躺在地上,已经闭过气去,却没有找到玉虹的踪影……”   柳青青道:“李姐姐会不会走了?”   丁少秋微微摇头道:“她内力虽然强你甚多,那是她师父临终时输给她的,她本身修为尚浅,还不能完全运用,目前还挡不住姬七姑一拂,因此她被震飞出去,伤势也许较体轻些,不可能一瞬间走得无影无踪,再说她是和你一起来的,你负了伤,她决不会一个人走的。”   柳青青攒攒柳眉,说道:“那李姐姐会到那里去了呢?”   丁少秋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第三十八章】春色无边   李玉虹很快就醒过来了,因为她体内有老门主输给她的五十年功力,因此姬七姑衣袖一拂之力,对她并无多大影响。使她昏迷过去,只是姬七姑练的是「阴极真气」,举手之间,阴寒无比的「阴极真气」就会袭上身来,使你全身血脉凝结,冻僵过去。这就是说,她并没负伤,只是被姬七姑的「阴极真气」冻得僵死过去了。   现在正有一个人把手按在李玉虹的顶门上,把她所中「阴极真气」吸了出去,她既未受伤,体内阴气一去,人自然就清醒过来了。李玉虹双目乍睁,才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白发披肩,白髯过腹,身穿月白僧衲的老和尚。这人目若寒星,慈眉善目,望着自己含笑道:“女施主轻轻年纪,好深厚的功力。”   李玉虹慌忙站起,双手合十道:“是老师父救了弟子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也合十道:“女施主并未负伤,只是中了她的至阴至寒的「阴极真气」,正好老衲路过,赏了她一颗石子,把她惊走,才把女施主带来此地,只要替女施主吸出体内阴极真气,女施主就没事了。”   李玉虹道:“多谢老师父,只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老和尚含笑道:“这里是九华山菩提庵。”   李玉虹道:“多蒙老师父相救,只是弟子身有急事,要告辞了。”   老和尚道:“女施主且慢,可否听老衲一言?”   李玉虹道:“老师父有何指示?只管请说。”   老和尚轻轻叹息一声道:“女施主身有急事,老衲也未便强留,唉,这也许是天意,真是太可惜。”   李玉虹听得奇怪,忍不住问道:“老师父语含玄机,不知什么太可惜了?”   老和尚道:“老衲阅人多矣,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像女施主这样,身怀四五十年内力,但尚未完全化去的人,举世难求,若能在这里停留三天,由老衲传你练法,才能化去体内功力,真正成为拯救苍生,除魔卫道的人,只可惜女施主身有急事,无法屈留,岂不可惜?阿弥陀佛,看来八月中秋难免一场浩劫,莫非这是天意?”   李玉虹心头不禁蓦然一动,急忙问道:“老师父的意思,只有弟子可以化解这场浩劫吗?”   “善哉,善哉。”考和尚慈眉一舒,欣然合十道:“老衲三十年前,一直在物色一个挽救武林浩劫之人,普天之下能救这场浩劫的确实只有女施主一个,女施主是否愿意为挽救武林浩劫在这里多留三天呢?”   李玉虹道:“老师父要弟子在这里多留三日,究竟要弟子做什么呢?”   老和尚蔼然笑道:“你昨晚使用「魔教飞星掌」,为的是要杀姬七姑,对不?”   李玉虹点头道:“是的,我要替先师报仇。”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飞星掌纵然厉害,但如何伤得了练成七层阴极真气的姬七姑?”   李玉虹失望的问道:“老师父这么说,看来弟子替先师报仇的心愿是无法得偿了?”   “哈哈。”老和尚忽然大笑一声道:“这就是老衲要女施主在这里屈留三日的缘故了。”   李玉虹问道:“这和弟子报雪师仇有关吗?”   “当然有关。”老和尚含笑道:“老衲三十年前早知姬七姑有倡乱武林的一日,为了挽救武林浩劫,一直要找一个能够克制她的人,这人如今总算给老衲找到了,那就是女施主,而且女施主又要替尊师报仇,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岂非更是巧合?”   李玉虹迟疑的道:“弟子能把她除去吗?”   老和尚蔼然笑道:“你不遇见老衲,就算再练上三十年,也未必能把她除去,但既然遇上老衲,哈哈!只要三天时间就够了。”   李玉虹不信的道:“三天,就能胜得过姬七姑了?”   “一点也不错。”老和尚道:“姬七姑练阴极真气,少说也有四五十年的功力,老衲先前想找一个能够克制她的人,武林中只有练纯阳功夫的人才行,但纯阳功夫,也有多种,譬如离火神功,三味真气,和乾阳罡气三种。”   “练这三种神功的人,举世不能说没有,但老衲从未遇上过,也许真的失传了,就是有人会,也至少要有四五十年火候,功力足可和姬七姑相颉颃,才能克制得住对手,这一点,老衲最后总算想通了,这简直是空想而已,天下之大,可能已经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李玉虹道:“那么……”   老和尚立即摇手制止,接着说道:“但昨晚遇上女施主,老衲又有了新的希望……”   李玉虹道:“弟子练的并不是纯阳功夫……”   “老衲知道。”老和尚含笑道:“女施主昨晚使的「飞星掌」,出于西域魔教,后来老衲替女施主吸出所中阴极真气之际,发现女施主体内少说也有四五十年内力,未能运化,化为己用,想是尊师自知大限已届,才把毕生功力以开顶大法输入女施主体内,令师练的却是魔教内功,和姬七姑练的阴极真气,却又同属佛教旁支阴功,因此老衲忽发奇想,只要由老衲助你把体内四五十年真力,能化为已用,再由老衲传你攻穴之术,只要把你所练飞星掌的飞星,在手法上稍加练习,即可破她护身的七层阴极真气了。”   李玉虹疑惑的道:“我练的内功,既是魔教阴功,能够克制她吗?”   “克制当然不能。”老和尚微笑道:“老衲方才说过,魔教内劝和阴极真气,同属佛门旁支的阴功,性质颇相接近,你体内又有四五十年功力,和姬七姑也相差无几,如果你练成老衲传你的攻穴之术,以飞星掌使出,飞星上所蕴聚的真气,既和她的护身真气颇为接近,就会引发抗拒作用,这和从前两国打仗,使用降卒去攻开城门一样,他不生抗力,或者把对方抗力减少到最低,那时你的飞星已突破防线攻进去了,只要破去她护身真气,姬七姑就不足道了。”   李玉虹突然拜了下去,说道:“老师父能助弟子报雪师仇,弟子自然愿意留下来了。”   老和尚微微颔首道:“如此就好。”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老和尚果然以他深厚的功力,助李玉虹把积聚体内的五十年内功,导气归元,悉数化为己用。   另外老和尚也传了她一种很特殊的手法,施展「飞星掌」,贯注内力打出去的飞星,可以划着弧形转弯,或似上而下,或似左实右,果然随心所欲,而且威力也着实增强了不少。三天之后,老和尚悄然走了,李玉虹不知道这位老师父究是何人?也不知他是那一门派的前辈高人?   其实知不知道他是谁,也无关重要,这位老师父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悲天悯人,立意要消敉一场武林浩劫,而消敉浩劫并不在杀伤多人,只要极恶元凶一旦伏诛,其余的人也起不了作用。这就是老和尚再三叮嘱,不可杀及无辜的诫言。   李玉虹眼看老师父已走,自己体内积聚的真力,如今已经完全化为己用,又学会了「飞星掌」打出的飞星,可以凭着自己的功力,在打出后的中途变相的特殊手法,心中自是十分高兴,离开菩提庵,因心中惦念着不知柳青青如何了?同时也一直在惦念着大哥,自己不该因一点小误会,而和大哥闹别扭的,心念这一动,就举足朝东麓朱备镇北首的大宅奔行而来。   ※※※※※※※※※※※※※※※※※※※※※※※※※※※※※※※※※※※※※※   这时差不多正是早晨已牌时光,她奔近宅前,也不敲门,只是轻轻吸了口气,人已如一片浮云,轻飘飘的飞落大天井中,就举步朝厅上走人,依然不见人影,心知大哥等人可能在第二进起居室中了。她曾和柳青青来过,是以对宅中情形甚是熟悉,就一脚朝第二进走来。   丁少秋和三位姑娘正好用过早餐,全在起居室里。柳青青经过三天静养,身子很快就复原了。大家正在讨论目前已是七月中旬,各大门派和天南庄订在中秋,已只有一个月时光,三天前姬七姑在已经动手之间,忽然舍之而去,虽然不明就里,但可以想得到她一定另有顾忌,才会走的,短时间内,不会再找来了。   那么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思。还是赶去黄山,和大家会合的好。丁少秋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话,正在徵求三位姑娘的意见。突听门口有一个少女声音接口道:“我不同意大哥的意见。”   柳青青喜道:“是李姐姐来了。”话未说完,只见从门口走进一个手摇摺扇的青衫相公来,朝丁少秋拱拱手道:“大哥恕小弟来得突兀。”   丁少秋一眼认出是李玉虹,不觉喜道:“贤弟快来请坐,你三天前没负伤吧?”   李玉虹道:“唉,说来话长,大哥还是先给我引见两位仁兄吧。”   柳青青抢着道:“还是我来给你引见,她们二位是我最近才结成姐妹的,这是我大姐姬青萍,这是二姐池秋凤。”一面又朝二人道:“她就是我说的李姐姐李玉虹,还是大哥的结义兄弟呢。”四位姑娘一阵寒喧之后,就成了很熟的朋友。   丁少秋关心李玉虹是否被姬七姑震伤,问道:“贤弟是否负了伤?”   李玉虹笑道:“没有,我还因祸得福,遇了一位世外高人呢。”当下就把自己的经过大概说了出来。   丁少秋惊异的道:“白发披肩,白髯过腹的老和尚,他是不是眉目慈祥,身上一件月白僧袍,已经变得发黄,看他年纪,应该已在九旬以上?”   李玉虹惊奇的道:“大哥认识这位老师父吗?”   丁少秋笑道:“你当他是谁?这位老师父叫做金钵禅师,还是姬七姑的师兄。”   李玉虹道:“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丁少秋就把自己找去咒钵寺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李玉虹轻轻叹息一声道:“同是白莲教徐鸿儒门下,一个变成佛门高僧,一个却成了危害武林的魔头,同门师兄妹竟会有如天渊之别。”   姬青萍道:“别说同门师兄妹了,就是同胞兄弟,也会人各有心呢。”   丁少秋目注李玉虹问道:“贤弟方才说不同意愚兄的意见,想必另有高见了,怎不说出来听听?”   李玉虹道:“我已经在路上留下记号,要花字门的人随同各大门派出发,我还有要事去办……”   丁少秋道:“各大门派就要出发了吗?”   李玉虹道:“现在离约定的日子,已不到一个月了,据可靠的消息,各大门派已经集结了不少高手,大概离出发的日期,也不会太远了。”   她不待丁少秋再问,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我们如果赶去黄山,和大家会合,不过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各大门派的人,都以名门正派自居,一定要到约定的日期,才和对方正正式式明枪交战,一决胜负;但白莲教是邪派组合,他们可以不按牌理出牌……”   姬青萍道:“李姐姐说得不错。”   李玉虹续道:“何况各大门派齐集黄山,人数众多,一定会分作几拨上路,这就有了弱点,会给白莲教可乘之机,据说姬七姑邀约了不少高手,他们对各大门派分拨上路的人手,定然了若指掌,只要针对每一拨人手,派出高手,沿途予以个别击破,不用等到约定的日期,各大门派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丁少秋矍然道:“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贤弟这番分析,大有道理,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玉虹粉脸一红,嫣然一笑道:“大哥太夸奖了,其实我说的这些话,都是老师父说的。”   “好。”丁少秋道:“你再说下去。”   李玉虹道:“所以老师父要我不要和各大门派的人走在一起,只要暗中加以监视,随时可以出手支援任何一拔人,我想我一个人也许力量不够,才赶来找大哥商量的。”   姬青萍欣然道:“对,他们要各个击破,我们也给他来个各个击破。”   丁少秋目光缓缓从四位姑娘脸上看过,心中暗暗忖道:“自己五人之中,玉虹有金钵禅师替她化开五十年功力,纵遇强敌,自可胜任,但姬青萍、秋凤、柳青青三人,武功平平,只会自己教她们的一招「画龙点睛」,最多也只能自保,要给对方各个击破,只怕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心中想着,一面问道:“贤弟预备几时动身?”   李玉虹道:“我已要花字门的人,随时和我联络,黄山万山庄一有动静,他们马上会把消息送来的。”   丁少秋沉吟道:“那么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只要等候消息好了。”   李玉虹点头道:“是的。”   “那就好。”丁少秋忽然站了起来,脸色一正,说道:“四位妹子,你们都是愿意和丁少秋同生死、共患难的人,姬七姑如果要对各大门派下手,派出来的人,决非等闲之辈,而且他们既有各个击破的阴谋,自然早估计好了双方实力,一定可以吃掉对方,因此我们如要暗中支援,予以反击,每个人就必需有足够的能耐才能胜任。”   姬青萍道:“大哥,我们能胜任吗?”   丁少秋道:“目前不能,但只要有几天时间,也许就能办得到。”   池秋凤道:“大哥……”   丁少秋摇了下手,制止她说话,一面面情严肃的道:“现在我们还有时间,因为距离约定的日期,虽已不到一月,如果各大门派夜半个月之后动身,我们就有半个月时间,愚兄有一套剑法,是乙清老道长传给我的,叫做「崆峒九剑」,除了第九剑必需内力深厚,可以以气驭剑,你们无法做到之外,其他人招剑法,每一招都神奇莫测,威力极强,四位妹子如能在这半个月之中,痛下苦功,视各人领悟能力,能够学会几招,就算几招,唯一的要点,就是不可贪多,每一招务必练得纯熟应手,才能战无不克,最强的敌人,都可操必胜之券了。”   池秋凤喜得跳了起来,说道:“大哥,你快教我们咯。”   李玉虹问道:“大哥,这套剑法,可以敌得住姬七姑吗?”   丁少秋道:“应该可以,但老道长再三嘱咐,不到最后,不准我全力施展,使她有了防范之心。”   李玉虹道:“那么我和大哥联手,就一定可以诛杀此獠了,”   丁少秋道:“只是愚兄对第九招剑法,还不十分熟练,一旦长剑脱手,怕被她一下收了过去,愚兄也要趁这几天,加紧练习才是。”   说话之时,宋嫂正好送午餐进来,看到李玉虹,忙道:“这位公子一定已经来了一会,真不好意思,我连茶水也没送来。”   丁少秋含笑道:“这位李公子,也是我们好友,今天才来,也要住在这里,你要多添副碗筷才行。”宋嫂放好饭菜,又勿匆的拿了一副碗筷进来,才行退出。   ※※※※※※※※※※※※※※※※※※※※※※※※※※※※※※※※※※※※※※   饭后丁少秋开始传授姬青萍、柳青青、池秋凤三位姑娘「崆峒九剑」,李玉虹要勤练金钵禅师传她的「飞星掌」特殊手法,是以并没参加练剑。丁少秋自己也要把第九招剑法练得更纯熟些,因此传了三位姑娘一招剑法之后,等她们完全领悟,就各练各的了。   练武掌法,丁少秋回到房中,发现李玉虹正坐在床边,不由讶然问道:“玉妹,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李玉虹抬起头道:“大哥,你不生我的气吗?”   丁少秋笑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李玉虹低下头道:“我误会了你,又不停你的解释,还将你气跑了,你真的不怪我吗?”   丁少秋走近她跟前,笑着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李玉虹胀红着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水,低声道:“我就知道,大哥还在生我的气。”   丁少秋不解道:“玉妹,你怎么不相信我?”   李玉虹幽幽道:“那你为什么总是要急着赶我走?我知道你的心思……”   丁少秋笑道:“我的什么心思?”   李玉虹红着脸低声道:“你难道不是想去找两位妹子?”   丁少秋赧然道:“玉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玉虹低声道:“你还想瞒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丁少秋赧然道:“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了。”   李玉虹幽幽地道:“那我怎么办?”   丁少秋低声道:“我不敢再奢求,也不敢委屈玉妹。”   李玉虹幽幽地道:“如果我愿意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玉虹玉面不由飞起一片红云,那粉面菲红的样子简直美死了。丁少秋心底的欲火腾一下点燃,他轻轻地搂住了李玉虹的细腰。   李玉虹又羞又惊:“大哥,你……”   丁少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玉妹,我知道你心里正想我这样呢。”   李玉虹又喜又羞,撒娇道:“你……你……欺负我……”   丁少秋望着怀中玉人,如云的秀发,像云瀑般乌晶柔亮,骄傲高挺的双峰微微起伏,纤细的柳腰配上饱满翘挺的香臀,好像向他发出邀请的讯息,修长的秀腿,夹得紧紧的。他轻轻地拨开她的秀发,把她露出来的耳垂,轻轻含在嘴里,用舌头舔着。李玉虹虽然努力的克制,但全身仍然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丁少秋立刻明白这是她他第一次享受这种滋味,於是他左手下滑到她的小腹,上下抚摸,右手上滑到她的乳房,毫不客气地隔着衣服揉捏着;牙齿改舔为咬,啮咬得李玉虹浑身剧颤,轻轻地呻吟出声。他转到李玉虹的正面,把舌头渐渐移到她的唇角,慢慢地侵入。   李玉虹嘤的一声,张开了杏口,丁少秋的舌头长驱直入,快乐地和她的舌头不断纠缠、翻搅。李玉虹快乐得浑身发软,要不是丁少秋抱着她,她早已倒到地上去了。丁少秋抱起她娇柔的玉体,扔在了床上。室内温暖如春,除了红烛发出的「劈啪」声,就剩李玉虹急促的喘息声了。   丁少秋居高临下,欣赏横陈在床上的少女的玉体。经过前面激烈的运动,李玉虹的秀发已乱,如瀑布般铺在床上,玉面现出一片潮红,挺直的瑶鼻上挂着一滴滴汗珠,纯洁玉体上的衣物已被香汗打湿,什麽秘密都隐隐透现。丁少秋熟练的除去了李玉虹身上的所有障碍,细细地审视着李玉虹一丝不挂的绝美胴体。   李玉虹白玉似的胴体上挺立着两座坚挺、柔嫩的双峰,大小适中,十分惹人怜爱,玉峰上两颗粉红色的乳头,晶莹剔透,令人恨不得立刻上山摘取;光滑、细腻,洁白,平坦的小腹上襄着迷人、小巧的肚脐眼儿,叫人爱不释手;修长笔直的玉腿散发着美丽的光泽。小腹的尽头,双腿紧夹处,是漆黑发亮的芳草地,但见玉股坟起,水蜜桃般的阴户隐隐分出一道红线,红线顶端一粒红玛瑙似的阴核娇挺着。   丁少秋搓揉着李玉虹小巧而坚挺的椒乳,再轻舔她已发硬突出的乳头。他把手掌放在李玉虹的双乳上,刚好遮盖她整个小巧的乳房,丁少秋用掌心磨擦她已发硬的蓓蕾,李玉虹不禁轻声的呻吟。他伸手在她大腿上轻轻的抚摸,魔手一路向上游至她大腿的尽头处,刚想有所动作时,李玉虹下意识地将两腿紧紧的合并,把丁少秋的手紧夹在少女最神秘的地方。   丁少秋用另一只手爱抚她那酥腻润滑的乳峰,而被紧夹的手亦微动轻搔着她的大腿内侧,李玉虹面上露出陶醉的表情,闭眼享受着。突然丁少秋用力地紧捏了她的玉乳一下,她整个人不禁一震,双腿不由自主的一松,丁少秋的手长驱直入,直抵已经湿润的小穴。   丁少秋向小穴埋首下去,吸吮着甘美的蜜液,舔着嫩红色的美丽花瓣。她双手用力的搂着丁少秋的脖子,挺直腰肢,将阴户向他的嘴巴贴近。等到他把舌头伸进去的时候,李玉虹已经有了高潮,早已神智迷糊了。   丁少秋托起李玉虹的香臀,将巨大的宝贝抵在她湿润的小穴口,一挺腰,缓缓将自己的宝贝塞进了李玉虹的处女小穴。由於经过之前充分的润滑,以及阴道嫩肉的坚实弹性,李玉虹并未感到多少疼痛,只是有一点点被撑开的感觉。丁少秋开始将宝贝退出,再缓缓送入。然而那小穴却开始夹紧,缩着肉壁,让他的宝贝受到莫大的刺激。   “啊……啊……大哥……哼……好舒服……”丁少秋将她的白嫩的双腿抬起来,架在肩膀上,运用九浅一深法抽插着。几十下之後,李玉虹全身紧绷了起来,头开始向後仰,喘息凌乱。小蛮腰配合着他的抽送上上下下,似乎是想要获得更多的疼爱。   “啊……大哥……人家……想……要……你都不……给……人家……那种深……深点的……坏……坏死了……”丁少秋没等她说完,宝贝就立刻快速抽插起来。每一次插入,都深深地捣在阴道的尽处。   李玉虹娇躯一震,没命的叫了起来:“啊……不要……太……太里面了……啊呀……弄得太深了……”丁少秋充耳不闻,埋头狠干。   经过几百回合後,李玉虹的呻吟声大了起来,最後一声尖叫,少女花心深处射出滚烫的阴精。接着,丁少秋将宝贝抵在她的子宫口,滚烫的精液灌满了她的花宫。两人交缠着身体,丁少秋搂着李玉虹说道:“玉妹妹,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照顾你。”李玉虹感动地向他奉上热情的香唇。   ※※※※※※※※※※※※※※※※※※※※※※※※※※※※※※※※※※※※※※丁少秋搂着李玉虹动人的娇躯,在她的粉背上轻柔地爱抚着。李玉虹闭上可爱的大眼睛,享受着情郎的温存。姬青萍推门走了进来:“二姐,味道怎么样?”   李玉虹羞得满脸通红:“你这个坏妮子,回头看我怎麽整治你?”   姬青萍笑道:“二姐,你先顾好自己吧。”原来丁少秋让她背向自己,分开了她的玉腿,下身一挺,宝贝冲进了她初经人事的小嫩穴中。李玉虹发出一声娇吟,再也顾不上姬青萍了。在他迅快的抽插下,她很快就达到了高潮:“……够了……受不了了……”   姬青萍看到她春情泛滥的快乐样,决定捉弄一下李玉虹。她捉住李玉虹胸前紫嫣红的一对樱桃,轻轻拉扯着。李玉虹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这时再受到胸前的刺激,再也忍不住了,她全身肌肤渗出淡淡的粉红色,情欲之花盛开到极点,花蜜涌出,竟是激动得昏了过去。   姬青萍也是吓了一跳:“二姐她没事吧?”   丁少秋放开李玉虹的娇躯:“没事,她只是舒服得昏过去了,现在让我来欺负欺负我的萍妹妹,看看怎麽能喂饱你。”   姬青萍俏脸一红:“欺负就欺负吧,谁人还怕你不成?”姬青萍赤裸着娇美的玉体蹲坐在丁少秋身上,她身形上下起伏着,宝贝在她的蜜穴中吞吞吐吐、进进出出。   丁少秋双手搂着她纤细的柳腰,并不动作,只是任由姬青萍自己上上下下的起伏着。看着姬青萍的长发轻舞,坚挺的玉乳随着身体上下摇动,他禁不住用自己强壮的胸肌摩擦着她那两点可爱的乳头。   上下一起的刺激,让姬青萍慢慢达到了高潮,她再用力蹲坐了几下,呼出一口长气。她搂着丁少秋的脖子,献上热情的香舌。丁少秋搂两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心中快慰无比。   ※※※※※※※※※※※※※※※※※※※※※※※※※※※※※※※※※※※※※※“新郎、新娘起床啦。”娇唤声将床上的三个人儿惊醒,丁少秋睁眼一看,原来是池秋凤和柳青青端着洗脸水进来了,池秋凤是笑嘻嘻地,柳青青则是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   李玉虹也是羞得满脸通红,缩在丁少秋的怀中不敢出来,姬青萍就显得大方多了:“二姐,你还害什么羞嘛?这儿又没有外人。”   李玉虹娇嗔道:“谁像你脸皮那么厚?”   姬青萍嘻嘻一笑道:“哎唷,昨晚那是谁又嚷又叫,搞得地动山摇的?”   李玉虹面如猪肝:“死丫头,看我不撕你的嘴。”她顾不得浑身赤裸,扑过去和姬青萍扭在一起,这情形可真够瞧的。   丁少秋笑骂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也不怕青青看着笑话?”李玉虹、姬青萍二女闻言,才互相放开。   池秋凤看柳青青一脸娇羞地低着头,故意道:“小妹子,你看二姐的皮肤可真白呀。”   柳青青仍旧是低着头:“嗯……是……是的……”说着,又道:“我去看看宋嫂准备好了早餐没有?”扭头落荒而逃。   姬青萍笑道:“小妹子还真害羞呢?”   池秋凤接道:“本来我想说让她今晚来陪大哥,但看她那么害羞,我没有说出来。”   姬青萍嘻嘻一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柳青青练完剑,叹了口气,想起三个姐姐都那么快活,只有自己?隔壁房中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呻吟。肯定又是大哥在陪哪位姐姐,到底是谁呢?柳青青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跑到窗前,窗户是虚掩着的,柳青青轻轻地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眼前的情景让她吃惊不已。   池秋凤一丝不挂地骑在丁少秋的身上,玉体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口中发出不知是欢乐还是痛苦的呻吟声。丁少秋的手温柔地划过四姐的肌肤,四姐的脸上孕满了笑意。柳青青感觉浑身发痒,下体好像有点湿了。怎麽会这样?柳青青伸手到蜜穴摸了一下:“哎呀,怎麽会尿了呢?”可是用手摸那个地方的感觉,好舒服呢。   “讨厌死了,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呢?”虽然这样说,她的手指还是伸到身体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她忍不住偷偷把手指探了进去,让她下面的小嘴软软的吸吮着。她的脸颊忽然飞起一片艳红,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呻吟。粉臀轻快地抖动,纯粹是个清纯顽皮的小姑娘,那模样讨人喜欢。虽然满脸春意,表情淫荡已极,但气息之间却没有一点污邪。   突然,她闻到一种不同的味道,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赫然发现丁少秋正满面笑意,全身赤裸裸的看着她,他那胯下之物已雄纠纠、气昂昂的耸立在她眼前,并且一颤一颤的。又惊又羞下,她用力加紧的双腿深处忽然涌起一阵热流,第一次高潮的蜜汁喷薄而出。她面如桃花,身体颤抖出一种奇异的韵律,喉咙里发出有生以来最动人的呻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这是姬青萍想出的主意,通过和池秋凤的亲热来勾起柳青青的春情,一下子吃掉她。眼前的清新可爱的小姑娘罗衫半解,雪肤玉肌,那又羞又急的动人神态令丁少秋欲火大炙,伸手把她抱到屋内,她尚未回过神来,已被放躺在床上。只见赤裸着娇躯,满含着春意的池秋凤,正笑盈盈的望着她。   她头脑是清醒的,但意识似乎是模糊的。池秋凤爱怜地抚摩着她的秀发:“小妹子,我知道你很喜欢大哥,就让他好好地疼爱你,好吗?”她回首对丁少秋嫣然一笑道:“大哥,咱们的小妹子可是第一次呀,你可要温柔点呐。”   柳青青蓦地清醒过来:“凤姐姐,不要走呀。”   丁少秋温柔地搂住她的小蛮腰:“有大哥陪你嘛。”   柳青青不安地用小拳头捶打着丁少秋的胸膛:“快放我下来。”丁少秋微微一笑,没人比他更了解女孩子的心理了,似拒还迎,正是怀春少女的心理。他的双臂一紧,低头深深地吻在柳青青艳红的小嘴上,轻轻浅吻了几次,他便将舌头伸进柳青青的嘴里,那种湿润的、温温软软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嗯……”她的鼻尖传出一声轻哼,吻了一阵,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唇来。   “你……你欺负人家……”柳青青撒娇地说。尽避嘴上这麽说,两只手原本捶打着丁少秋的小手,现在却乖乖地绕过他的腰搂着,自己的小蛮腰还左右地轻轻摇摆着,十足讨人疼爱的样子。   丁少秋强压欲火:“小妹子,把衣服脱了吧。”   “不嘛,人家会害羞的。”真是典型的娇娇女,撒起娇来真是可爱。丁少秋哪顾得了那麽多,不理柳青青微弱的抗议,一边在她身上大施禄山之抓,一边脱去她多馀的衣物。看着柳青青娇小玲珑的玉体,他的宝贝立刻直立了起来。真的是好美呀,他的眼睛舍不得放开眼前的美景。   良久,柳青青娇嗔道:“死人,在干什麽?你到底来不来啊?”说完满脸羞得通红,连晶莹的小耳朵都红透了。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让人真想把你给吃下去。”   “那你就吃啊,谁还怕你不成。”   丁少秋依旧笑嘻嘻地没动:“小妹子的身体真美,哥哥得好好地欣赏一下。”   柳青青听了更是羞不可仰:“不准你看。”她扑上前封吻住了他的双唇。赤裸的娇躯,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他感到她的俏面一片通红,微抖的身体火辣辣的。丰满柔软的双峰,压在他的胸前,使他清楚的感到她那胀硬的乳尖。而滴在大腿上的丝丝露珠,他知道这小妮子的蜜穴已经渗满了醉人的花蜜。   丁少秋轻轻的送出舌头,顶开了微微张开的樱唇,卷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比起她不知所措的乱吻,他技巧的亲吻片刻就让她意乱情迷。他的鼻中充满了浓烈的少女体香,双手不自禁的分别攀上了鲜嫩的处女乳房,揉捏一番後,又沿着迷人玉背上的浅沟,爬上了充满弹力的娇小香臀。   柳青青口中发出「呵」、「呵」的轻喘声,从花瓣中泄出了炽热的花蜜,将微隆的双股上的柔柔细毛都沾湿了,留下了一颗颗晶莹的小露珠。爱液一滴滴的滴下,落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指翻过香臀,从後面爬进了爱液如流的细缝中。在她「嘤咛」的一声惊叫中,手指侵入了她的处女花瓣中。柳青青紧张得两条玉腿紧紧夹着他的手,不让他再越雷池一步。   丁少秋岂会被这个毫无经验的小姑娘难倒,他低下头,舌头向着香味扑鼻的甜蜜花瓣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刚一接触,已使毫无经验的柳青青,攀上了如醉如痴的高潮中。她的娇躯绷得硬硬的,一动也不动,蜜汁一下一下的像泉水般喷出来,他灵活的舌探索着她娇嫩的蜜穴,灵巧的舌尖引导着她攀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我死了麽……?”柳青青模模糊糊的喘着气。强烈的快感盖过了她所有意识和感觉,等到她慢慢的回过神来,才感到下体微痛,蜜穴内好像侵入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胀胀的好不自在。这是?她满面羞红的低头偷看,见到娇嫩的花瓣之中,夹着了他的一根手指,正轻柔地开发着她那孤寂了十七年的阴道。   看着丁少秋的手指在自己的蜜穴内进进出出,柳青青不自觉地微微耸动着小蛮腰,晃动着香臀,迎合着他那可恶的手指。直到她的蜜穴中再次涌出花蜜,丁少秋才把手指抽出来,反手把她的爱液,抹在自己又粗又硬的宝贝上。   柳青青一看之下,登时芳心直跳,心想:“他的这个东西这麽大,要是胡来的话,一定痛死了。”   丁少秋知她害怕,轻轻吻着她白嫩的耳垂,温柔的道:“我会很轻、很温柔的……”   柳青青被他说中了心事,玉脸含羞的嗔道:“谁要你温柔了?我不怕你。”这时,她又感到到火烫的硬物慢慢贴近了,这次不是手指了,她心中惊恐地期待着。   丁少秋的宝贝缓缓侵入,随着柳青青的呼痛声中,分开了那两片小小的嫩肉,抵在了她处女的标记上。柳青青一头香汗,咬着牙说道:“痛死人了,你不如爽爽快快的弄进来吧。”   丁少秋柔声说道:“别怕,经历这一阵短暂的痛楚後,就可以跨进快乐中,我一定不会弄痛你的。”   “呀。”紧贴的花瓣被分开了,少女的城门紧紧的缩起,巨大的龟头已冲进了从未有人到过的禁地,被紧窄的花瓣紧紧的夹着。丁少秋看着被撑大得变了形的蜜穴,从她紧锁的美目、皱起的秀眉中,知道她很痛。心中一阵怜惜,便不再继续向里挺进,只是慢慢的左右旋转,微微的轻轻抽动着。胀痛的感觉不一会被美妙的快感所取代,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令她的小穴内更感空虚。   柳青青不由自主的扭动着纤腰,希望能得到更深的爱抚:“你究竟插不插进来呀?”终於抵受不住了他慢条斯理的磨人,她羞红着脸的发出了羞人的催促。   丁少秋取笑地说:“插甚麽呢?”   柳青青面如火烧,嗔道:“插……哎呀……”痛得大叫起来。原来他趁她不注意,宝贝已重新开始了推进。宝贝一路上撕开了紧贴的洞壁,缓缓的开凿出狭窄的通道。薄薄的小膜被粗壮的宝贝轻易地撕开,宝贝一直撞到了她蜜穴的尽头。破瓜的剧痛使得她尖叫起来,眼泪从大眼睛中飞溅而出。   丁少秋爱怜地搂住她颤抖的娇躯,温柔的舔去了她的泪水。柳青青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丁少秋巨大的宝贝已被齐根地吞掉,在她的处女阴道内一跳一跳的缓缓博动,点燃了柳青青心底深处的情欲爱火。   丁少秋开始了缓慢的抽动,处女阴道的锁紧感觉,实在是太受用了,龟头磨擦着柔嫩的洞壁,带来了一阵阵的舒爽。柳青青生涩的耸动着丰香臀,迎合着他的每一下冲击。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小嘴里发出摄人的喘叫,火热的娇躯上浮现出一朵朵鲜艳的红霞。   宝贝飞快的抽出,将嫩红的花瓣整片翻出,跟着再狠狠的重新插下,将翻开的花瓣再塞进去,同时涌出大量的蜜液,不但流满了两人的下腹,还把床单全部打湿了。快感随着每一下的抽插慢慢的堆积,在不知不觉间已到达了两人的极限了。   丁少秋把宝贝捣在阴道的尽头用力的研磨着,伴随着柳青青的处女阴精,他浓烈的精液灌满了她的处女子宫,带来了接二连三的高潮。她全身抽搐,浑身每一处都绷得紧紧的。接着,娇躯一松,无力地软瘫在床上。丁少秋搂着她满是香汗的晶莹玉体,两人交股而眠。   ※※※※※※※※※※※※※※※※※※※※※※※※※※※※※※※※※※※※※※东方既白,柳青青悠悠醒转了过来。她望着这个夺去她处女贞操、却也让她尝到最大快乐的男人,心中不禁又爱又喜。她爱怜地抚摩着他的俊脸:“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家呀。”   丁少秋突然张开明亮的眼睛,微笑的看着她。柳青青又惊又羞,红晕满脸,大嗔道:“死坏蛋,你装睡。”   丁少秋看到她这少见的娇羞神态,心中不由一荡,微笑道:“那就让我这个坏蛋来欺负你吧。”分开她的玉腿,就要剑及履及。   柳青青忍不住求饶道:“饶了人家吧,人家那处很痛的。”   丁少秋想不到柳青青撒起娇来也如此可爱,再看她那可爱的蜜穴,也因为昨夜的狂风暴雨而又红又肿。丁少秋爱怜地轻舔着她红肿的蜜穴,她剧烈地扭动起来:“大哥,不要亲那里,那里脏。”   丁少秋微笑的看着她的大眼睛:“对我来说,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圣洁无暇的。”他继续用舌头探索着她那刚被开垦的蜜穴。柳青青被他感动得双目微红,双手伸进他的头发里,用力揉搓着,同时用力地挺动着腰肢把她的蜜穴凑近他的舌头。当蜜汁再度涌出时,她已经有了两次高潮,有气无力地伏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喘着气。   丁少秋抓住她的双腿,分至最大,宝贝分开娇嫩的花瓣,缓缓没入了早已充分润滑的蜜穴中。充实的感觉充盈着全身,柳青青发出一声令人心荡的娇啼。他的粗壮宝贝刮过她阴道内壁的层层褶皱,也刮起了少女初春的热情。柳青青白腻修长的玉腿盘在了他的腰间,不时发出动人心魄的娇吟,热情似火地回应着。   丁少秋干得兴起,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将她嫩白的大腿架在自己肩上,宝贝一直插到了她体内的最深处。柳青青搂着他的脖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承受着他猛烈的攻击。柳青青面如火红,秀发完全打湿贴在了白嫩的香肩上,一种奇异的快感,使她「咿咿呀呀」的呻吟着,眼看又要到极限了。   这时门外传来李玉虹的声音:“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俩还不起来吗?”三个女孩推门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三女吃了一惊,玉脸上又是尴尬又是害羞。   柳青青忽然被三个姐姐看到如此羞人的场景,再也忍不住了,极度高潮的蜜汁喷涌而出,她一下子瘫软在床上。丁少秋站起来,挺着令人心悸的大宝贝,恶狠狠地道:“你们这三个小丫头,害得我不能尽兴,我要吃了你们。”   三个可爱的女孩娇笑着四处逃窜,最後当然都乖乖地被丁少秋抓住抱到床上。看着三个粉雕玉砌的美人,他先抓住姬青萍的玉腿,腰一挺,宝贝结结实实地突入了蜜穴,姬青萍张大了小嘴,却发不出声音。丁少秋有力的抽插开始了,他快速凶猛地出入着蜜穴,要不是蜜液的润滑,可能都会擦出火花来。剧烈的抽插很快就让姬青萍支持不住了,她饱嗝连连,瞬间达到了高潮。   池秋凤和李玉虹看得目瞪口呆、心痒难耐,下面的蜜壶早已是春水泛滥了。丁少秋把娇慵无力的姬青萍放在一边,抱起李玉虹,让她蹲坐在自己腿上,他并没有快速的抽动,而是把宝贝泡在她的小穴里轻轻跳动着,两手搓弄着她腻滑的玉乳,耳边听着她如歌如泣般的娇吟。   一边的池秋凤可等不及了,她抓住丁少秋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好哥哥,什麽时候轮到我喔?”丁少秋不禁笑起来,这个小妮子,初尝性爱滋味,竟是乐此不疲。   他让李玉虹和池秋凤并排躺下,一会在这个小穴中扣挖一番;一会又在另一个的蜜穴中快速抽插几下。伴随着两女越来越急的喘息声,三人渐渐达到了高潮。丁少秋为了公平起见,在每个人的子宫里灌满了精液才气喘吁吁的累躺下来。他躺在四个艳丽动人的美少女的雪白玉体间,构成了一幅极其香艳的画面。   【第三十九章】声讨邪教   一连半个月,大家都在加紧练功,姬青萍、柳青青、池秋凤三位姑娘限于内力,「崆峒九剑」只练了五招,还并不完全纯熟。花字门总监易天心时常派人前来传递消息,丁少秋也要来人捎口信回去,只说自己在一处练功,在约定的日期,一定会赶去,要大伯母和母亲放心。   自从五月初五端午那天,在玉皇殿举行大会之后,江南武林各大门派成立了「江南武林联合会」,公推九三高龄的东海采荠叟为会长,并由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子和和黄山万天声二人为副。联络地点就设在玉皇殿,发出武林贴,历数天南庄危害武林的罪状,邀请江湖各大门派主持正义,声讨天南庄,并约定八月中秋和天南庄一决胜负。   后来经丁少秋、李玉虹夜探天南庄,才知天南庄幕后竟是昔年白莲教自称圣母的姬七姑。玉皇殿和对方盘踞的武功山相距不远,各大门派后援未到以前,没有人能是她的对手,才决议把联络处迁去黄山万松山庄。   最近一个月中,各方应邀进来支援的人,陆续赶来,像淮扬派掌门人罗天生、八卦门掌门人洞涵子、形意门掌门人宋德生都亲自赶来,还带来了门下弟子。少林寺也派罗汉堂长老金罗汉通济大师率同十八护法弟子,武当派也派掌门人的二师弟天宁子率同八个门人同来。   接着护花门主祝秋云,护法何香云、任香雪、谢香玉和九个女弟子也赶来了。然后还有华山派二位长老齐逸云、夏天放和齐少云不请自来,接着丐帮帮主李铁崖率同四位长老,二十名弟子也赶到了。   过了一天,花字门也由总监易天心副总监逢天游和四卫(左卫鱼巧仙、右卫白灵仙、前卫刘宝香、后卫沈雪娟)、以及二十名女弟子和峨嵋派的艾大娘都到了。易天心带来的消息,说丁少秋和李玉虹,柳青青现在正在加紧练功,八月十五、一定可以赶到。   现在黄山万松山庄可热闹了,也可说高手如云,大家决定八月初一动身,因人数较多,走在路上,容易引起路人注意,把各大门派的人分作四拨,梯次上路,先到玉皇殿集合,再一起上武功山去。   这四拔人马:第一拨是原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仍在一起,计有会长东海采荠叟、副会长少林南派俗家掌门人仲子和、黄山万天声、洞庭钓叟徐璜、六合门人李瘦石、淮扬派掌门人罗天生、鄱阳水寨。寨主刘行、八卦门谢传忠、丐帮南昌分柁主苍鹰白仰高、白鹤门掌门人松阳子、师弟松云、武功门邵南山、老三况南强。姚淑凤,祝秋云、丁小凤、丁福等人。大家都是江湖武林同道,身为主人,当然要走在前面。   第二拨迟一天上路,是少林金罗汉通济大师、武当天宁子、八卦门掌门人洞涵子、华山齐逸云父子,及几派门下弟子。第三拨第三天上路,是护花门由护法何香云率领,花字门由总监易天心率领,再加峨嵋派的艾大娘。第四拨人数较少,第四天上路,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率领的丐帮的人,算是给大家压后。   丁少秋、李玉虹得到消息之后,经大家商量的结果,决定立即上路,暗中跟随第一拨人马。因为天南庄要对付的人一定是此行为首的「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也就是第一拔人马,只要把「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击败了,他们可以等候着第二拨、第三拔、第四拨人,依次予以吃掉。   从黄山出发的第一拨人马,经祁门,店铺滩进入江西。丁少秋等五人从九华山出发,由新安州入江西,在移滩就发现花字门留下的记号,知道第一拨人马刚从这里过去,双方相距不过三两里路,几乎已经和他们会合了。此后就一路跟在第一拨人马的后面,只是没和他们见面而已。   他们这一行程,在拟定之初,天南庄当然不会马上知道,但一、二、三、四拔人马依次上路之后,天南庄自然很快就知道消息了。自从天南庄庄主南天一雕盛世民等人死在丁少秋剑下,姬夫人盛锦花咬牙切齿,要替胞兄报仇,但因中秋之约已经逐渐接近,圣母姬七姑没有指示,她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得知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已分四拨上路的消息,就急步朝后进而来,刚走进月洞门,就看到圣母身边的一名侍者站在阶上,朝自己含笑点头道:“圣母刚行功醒来,有请夫人入内相见。”盛锦花知道圣母跟前的两名侍者,跟了圣母几十年,自然不敢端夫人的架子,侍者没有多说,转身领着盛锦花往室中走去。   室中一把高背太师椅上,端坐着姬七姑,看到盛锦花走人,鸩脸上绽起一丝笑意,说道:“锦花,你是不是得到消息了?”   盛锦花赶忙走上几步,跪了下去道:“侄孙媳叩见姑太婆……”   “起来、起来。”姬七姑道:“有话起来再说。”   盛锦花站起身,退到下首站停,才躬身道:“启禀圣母,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已分作四拨,按日起程,预定在玉皇殿集合。”   姬七姑点头道:“老身已经知道了。”   盛锦花道:“不知圣母有何指示?”   姬七姑桀桀笑道:“老身已经派人去了,除了第一拨,让他们一起横尸玉皇殿,其他三拨人,永远也到不了玉皇殿。”   盛锦花惊喜的道:“原来圣母都已经安排好了。”   姬七姑道:“但还有一件事,你派公孙总管亲率四队铁卫,赶去玉皇殿,把它烧了。”   盛锦花疑惑的道:“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人……”   姬七姑嘿然道:“等公孙总管率人赶到之时,已经没有江南武林联合会了,你只要依照老身说的去做,不用多问,到时咱们再商量攻取少林、武当就好。”盛锦花躬声应「是」,退了出去,立即指派总管公孙轩率领四队铁卫武士,夤夜上路,赶去玉皇殿,依计行事。   ※※※※※※※※※※※※※※※※※※※※※※※※※※※※※※※※※※※※※※   丁少秋、李玉虹、姬青萍、柳青青、池秋凤五人远远跟着第一拨人马后面,由马迥岭一路南行,经靖安、上高、万载、宣风。几天之后的傍晚时分,第一拔就已抵达玉皇殿,一路上始终没有发现敌踪。玉皇殿由松雪道人主持,也安然如常,好像天南庄对江南武林联合会的行动,毫不理会一般。第一拨人马进入玉皇殿之后,丁少秋等五人也相继赶到,他们就在离玉皇殿不远的一片松林间停了下来。   丁少秋道:“奇怪,天南庄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玉虹悄声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进不进去?”   柳青青道:“大家既然订下了约,自然要到了日子明枪交战。”   姬青萍微微摇头道:“姑老太和我娘不会有这样好的耐性的,我怕……说不定会另有文章。”   丁少秋道:“那我们就暂时不用进去,在暗中容易虚觑动静。”   李玉虹道:“那也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池秋凤拉着柳青青的手道:“走,我和五妹找房子去。”原来四位姑娘又叙了年龄,李玉虹和姬青萍同年,只是大了姬青萍一个月,她们都叫丁少秋为大哥,李玉虹就成了二姐、姬青萍的三姐、池秋凤的四姐、柳青青最小,自然是五妹了。   两人去了不久,就喜孜孜的回来,池秋凤道:“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我们在半里外找到了一家猎户人家,只有父子二人,送了他们三两银子,他们答应让给我们暂住,有一间堂屋,两个房间,一个灶间,大家快去了。”   柳青青道:“地方好在很幽僻,是在一处树林里面,不易被人发现。”   姬青萍道:“那就快走。”茅屋果然只有半里来远,在一片深林之中。除了两个房间,灶下有柴、米缸里还有小半缸米,水缸里也有满满一缸清水。大家在堂屋里坐下,吃了带来的干粮。   丁少秋站起身道:“你们好好休息,我要出去瞧瞧。”   姬青萍道:“大哥,最好我们四人中有一个人和你同去,万一发现敌踪,就可以赶来通知大家。”   池秋凤道:“是啊,我们之中,总得有一个人跟你同去。”   柳青青接口道:“两位姐姐说得极是,我想我们这几人中,如论功力,自然是大哥和二姐两人最高了,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觑伺对方有什么动静,就以大哥和二姐两人为主,再有一人为副手,分日夜轮值,譬如大哥和三姐轮值晚上,白天就由二姐和四姐当值……”   姬青萍道:“对了,我们五人,不当值的一个,就负责我们的伙食。”   柳青青叫道:“啊,这样我这做小妹的太吃亏了,不公平。”   李玉虹笑道:“你们三个可以轮流呀,有什么不公平的?”   丁少秋点头道:“这样也好,我想在玉皇殿的人,也会派人巡逻,但他们总是在明里,人家有些什么阴谋,他们不会发觉的,只有我们在暗处,敌人有何动静,都瞒不过我们的,五妹这提议根好,我们就这么办,好了,今晚你们谁跟我去?”   柳青青咭的笑道:“要轮,自然由三姐和大哥一起去了?”   姬青萍心里自然高兴,但脸上不由得一红,朝柳青青嗔道:“你笑什么?”   柳青青忙道:“没有呀。”   李玉虹道:“别多心啦,快些走吧。   丁少秋道:“好了,你们不当值的,就早些休息,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会叫三妹赶来通知你们的。”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姬青萍提起青萍剑,说道:“谁多心了?”她口中虽然这样说着,粉脸却烧得更厉害,紧跟着大哥身后,走出茅屋。   两人很快穿林而出,悄悄朝玉皇殿而来,在离玉皇殿还有半里光景,就闪出路旁松林。丁少秋选择了一棵树叶较密,树干较高的大树,悄声道:“三妹,我们到树上去。”一吸真气,就跃登五丈高处,找了一处枝干较多的地方,等姬青萍跟着跃上,就悄声道:“三妹,这里像一把椅子,不但可以坐得很稳,还有靠手,你就坐在这里。”   “好,”姬青萍问道:“你呢?”   丁少秋道:“我替你安顿好了,就可以到处走走,遇有情况,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只管放心好了。”话声一落,人已闪了出去。   姬青萍手握青萍剑,就在枝柯交结处坐了下来,发现这里真像一把椅子一般,双手还可以搁在树枝上,就是要打个盹,也不怕跌下去。她当然不敢打盹,大哥离开了,万一有敌人悄悄欺近,就得由自己来应付。约莫过了顿饭光景,突然听到身侧树叶似有轻微的声响,姬青萍急忙站起,喝道:“什么人?”   “三妹是我。”丁少秋已在她身边含笑道:“没把你吓着吧?”   姬青萍急着问道:“有没有动静?”   “没有。”丁少秋道:“四周安静得很。”   姬青萍身子朝右侧移了些,说道:“大哥,你也坐下来歇一会吧。”   丁少秋果然在她身边树枝上坐了下来。这片树枝交结成一个兜状,坐一个人宽敞有余,坐两个人就稍稍挤了些。姬青萍心头小鹿一阵跳动,但在感觉上却是甜甜的,低低的问道:“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丁少秋目能夜视,看她羞涩的模样,连说话都低垂着粉颈,心中也自有着异样的感受,情不自禁在她秀发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差不多二更多了,你困不困?”   姬青萍抬起头来,说道:“我们是在监视对方,有任务在身,我才不困呢。”   丁少秋道:“奇怪,天南庄怎么会一点举动也没有的?”   姬青萍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和姑老太太平日处事不像,她老人家是不肯放过任何机会的。”接着眨眨眼睛,又道:“大哥,我知道姑老太太不会放过你也绝不会放过她,因为她是这次挑起江南武林动乱的主谋,但我娘……我娘……她一向只知听从姑老太太的话,因为她是姬家的媳妇所以……我想求求大哥,遇上娘的时候,希望大哥剑下留情,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丁少秋道:“我答应,你为了救我,而且已经不止一次救我了,何况我们都是夫妻了,我会尽力设法保全你娘的,你放心好了。”   姬青萍没想到大哥会答应得如此快法,心头一阵激动,扑入大哥怀里,咽声道:“大哥,你真好。”   “你哭了?”丁少秋缓缓把她粉脸托了起来,缓缓的低下头去,轻轻吻着她像带雨梨花般的脸颊。   这下直把姬青萍羞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她只觉他两片炽热的嘴唇,一下堵住了自己的樱唇,他灵活的舌头,也试探着从唇缝间游入。她感到窒息、昏眩、甜美、和小鹿的猛撞,快要塞上喉咙,但一个人却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她不由自己的发出梦呓般轻嗯。两情相悦,宛如水乳交融。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四片吻得紧紧的嘴唇才轻轻的从胶着中分开。她又羞涩的躲进他怀里,他又在轻轻的吻着她秀发。姬青萍幽幽的道:“大哥,你忘了我们是在做什么来的了?”   丁少秋轻笑道:“三妹也成小看愚兄了,十丈之外,只要稍有动静,绝难瞒得过我耳朵。”   姬青萍从他怀里直起身来,问道:“真的没有一点动静?”   丁少秋道:“现在已经三更天了,我看天南庄今晚不会有什么行动了。”   姬青萍坐直身子,掠掠散乱的鬓发,说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不来不是更好吗?”丁少秋揽住她粉颈,又缓缓的把脸凑了过去。姬青萍立即闭上眼睛,把脸抬了起来,四片嘴唇,这回熟悉的又胶合在一起。   东方渐渐吐露鱼白,树林间响起乱得数以千计的马声,姬青萍偎倚在大哥怀里,蓦然惊觉,发现大哥正在低头看着自己,不禁绯红着脸道:“大哥,天都亮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呢?”   丁少秋含笑柔声道:“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叫醒你,同时也好多欣赏一会你漾着浅笑的睡姿,不知有多优美。”   姬青萍披披嘴道:“好了,我们回去了,明天早晨,你还要欣赏另一个睡美人呢。”说完,纵身跃下树去。   ※※※※※※※※※※※※※※※※※※※※※※※※※※※※※※※※※※※※※※   一连四天,各大门派的四拔人马,已经按照梯次,陆续到达玉皇殿。丁少秋和李玉虹为主,也一连在暗中日夜监视了四天四晚,都在平静中过去。这一情形,不但丁少秋感到奇怪,就是齐集在玉皇殿的各大门派,也测不透天南庄葫芦里卖什么药?   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二,离中秋不过三天了。各大门派的人因四拨人马连日赶路,准备在玉皇殿休息两天,决定十四日赴约。丁少秋也正因王皇殿高手云集不皮天南庄突袭,而且花字门抵达玉皇殿之后,总监易天心随时都有人传递消息,纵或有什么情况,半天之遥,也随时可以去支援。自己几人,正好作为各大门派在暗处的一支奇兵,因此除了易天心之外,没有人知道丁少秋几人就在玉皇殿附近。   八月十四日,天气晴朗,山区间秋意渐深,早晚已可感到轻寒。江南武林联合会联合各大门派的人,午饭之后就整队出发,预定傍晚可以抵达武功山下的蔡家岭,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再向天南庄拜山。丁少秋和四位姑娘就在各大门派的人走后,也跟着上路,只是远远的尾随而行。   丁少秋和姬七姑有过三次接触,深知姬七姑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决不肯轻易放过各大门派的,怎么也不相信她会隐忍到今天,迟迟没有动手。姬青萍也不敢相信,这不是姑老太太平日为人;但尽管大家不相信,天南庄一直没有动静,总是事实。   各大门派的人在蔡家岭一处大宅休息,丁少秋五人也到了离蔡家岭三里的茅店,他们为了隐蔽行藏,没有向民家借宿,只有隐入深林。好在早就准备了干粮,大家靠着树身,用过干粮,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柳青青道:“这次中秋之约,老哥哥早就知道的,怎么没见他来呢?”   李玉虹道:“是啊,平常有事,老哥哥都会出现,明天这一会,是正邪存亡的关键,老哥哥却不见了。”   丁少秋点头道:“不错,我想老哥哥不会不来的,我们不是也没有出现吗?他可能和我们一样,要等明天才会现身。”   姬青萍道:“大哥,今晚我们要不要去蔡家岭?”   丁少秋道:“今晚是双方约定的前夕,如果姬七姑一举击溃各大门派,明天这场约会,就没有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晚上,我们自然要去暗中监视,我看我和二妹分作两组,你领三妹、四妹值前半夜,从现在起,到三更为止,我和五妹下半夜,从三更到四更,过了四更,天快亮了,就不会有事,大家休息一会,就好去赴会了。”   李玉虹点点头,一面问道:“我们明天和各大门派会合吗?”   丁少秋道:“不,我们还是和现在一样,悄悄跟去隐身林间,不到时候,不宜露面。   李玉虹道:“就这么办了,三妹、四妹,你们跟我来,大哥和五妹先休息一会吧。”说完,率着姬青萍、池秋凤二人,迅快的往林外而去。   ※※※※※※※※※※※※※※※※※※※※※※※※※※※※※※※※※※※※※※   各大门派的人在蔡家岭落脚,对天南庄而言,无异兵临城下,盛锦花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她奇怪姑太婆说过:“除了第一拨让他们一起横尸玉皇殿,其他三拨人,永远也到不了玉皇殿。”可见圣母早就有了安排,她派出去的人手,对付第一拨的,当然要胜过第一拔甚多,对付第二拨的,当然也要胜过第二拨甚多,不然,就没有把握吃得掉人家。   关于这一点,盛锦花完全相信不疑,因为圣母在近年内,敦聘了不少三山五岳以外的武林特级人物,像飞云羽士秦飞云、凌波仙子凌巧巧、野人山狮王苗飞龙等人,只要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各大门派一拨人马还绰有余裕。另外圣母又吩咐自己派公孙总管亲率四队铁卫武士赶去玉皇殿,放把火把它烧了。   直到如今,各大门派的人已经到了蔡家岭,可见他们并没有什么损伤,圣母派出去的人不可能不动手,但结果如何呢?就连平日精明强干的公孙轩,率同四队武士,进去玉皇殿,也不见一人回来。尤其每日派出去的探子,也一个个像泥牛入海,杳无消息,以致这几天天南庄得不到江南武林联合会的一点动静,一直到今晚兵临城下,人家已经到了蔡家岭,自己才知道。   盛锦花越想越不对,站起急步往后进而来,跨进圆洞门,刚走进阶前。一名侍者欠身道:“姬夫人可是要谒见圣母吗?”   盛锦花含笑道:“是的,烦请侍者能通报。”   那侍者道:“夫人请稍候。”